當晚,吏部尚書焦芳將這個決定泄泳給了劉理。劉恒等七人聞知,驚慌失措,急得伏案大哭。後來,他生出一計,對七人說:“到了這般時候,哭有什麼用,我們應趕快去找聖上。”說罷,便一齊動身,直趨大內。見了武宗,跪在禦前,嚎陶大哭,劉控訴說道:“今日非聖上施思,我等就要被政喂狗了。”武宗見昔日服侍他的八人,一個個淚下如雨,一時惻隱之心大動,便安慰道:“朕尚未降旨拿問,何出此言廣他見武宗態度和藹,便趁機進行挑撥說:“外臣交章論劾奴輩,全由王嶽主使。皇上富有四海,玩幾隻鷹犬,豈能損傷國事!王嶽掌司禮監,領東廠,外結閣臣,企圖挾製皇上,恐奴輩從中阻攔,所以先發製人,欲軍我等於死地地。”還說,劉健、韓文等大臣,以為聖上年幼,軟弱可欺,肆意橫行,也惟恐我等說出實情。倘若司禮監與聖上一心,閣臣怎麼敢如此逼迫聖上。”劉座的這番話,深深地打動了武宗。武宗勃然大怒說:“朕為一國之主,豈能受製於閣臣?“於是立命劉撞人掌司禮監兼督團營,丘聚提督東廠,穀大用提督西廠。又命錦衣衛速逮王嶽。
劉道立即運用司和監掌印太監的權力,逮捕審訊了王嶽等人,決定把王嶽、範亨、徐智等人遣送南京充當淨軍。後來在解送南京的途中,王嶽、範亨被劉醫派去的刺客殺死,隻有徐智受傷後逃脫。明武宗朱厚照態度的戲劇性變化和宮廷內部發生的突變,外廷朝臣們沒有人知道。這一夜明朝政局形勢的深刻變化,實際上是一次宮廷政變,雖然沒有公開的流血衝突,也沒有轟轟烈烈的政治風波,一切都在一夜之間完成。但是這次政變對於明朝正德年間的政治格局、各派勢力的稍長都有著直接或間接的影響。朝政大權由以內閣為核心的朝臣係統,轉變為以司禮監為核心的宦官係統,實際上集中於劉道手中,從而形成劉懂專權擅政的局麵。
第二天早朝時刻,劉鍵、謝遷等內閣大學士及各部院大臣來到左頒門,等候宣布聖旨逮捕劉控等人。人監李榮奉命出來宣旨:赦免劉在等人,並任命他們幾個人重要的宦官職務;聖旨最後說,這是皇帝最後的聖斷,不得違背!這種結果完全出乎伏間候旨的朝臣們的意料,劉道等顧命大臣見情況已有了根本的變化,“八虎”集團已經徹底控製了少年天子朱厚照,他們已經無能為力了。為表明他們不同意皇帝的決斷,決定集體辭職。劉控矯詔勒令內閣大學士劉健、謝遷致仕回鄉,隻留李東陽一人。矯詔,即假借皇帝旨意行事,這是劉蓬專權的主要手法之一。
朝臣以韓文挑頭反對八虎的激烈鬥爭,就這樣,以八虎的月升而告終了。
3.殘害異己炮製奸黨黑名單
司禮監是明代宦官十二監之一,掌管內外奏章、文書,它可以代表皇帝照內閣票批批紅,是與外廷內閣相對立、相牽製的獨立衙門,權力非同小可。東廠_西廠是皇帝直接操縱的特務機構。經過朝臣與宦官的激烈較量,人虎獲得了全勝,掌握司禮監與東廠、西廠的大權,劉控抓住這個有利時機,借著皇帝的權威,瘋狂報複,把矛頭首先指向上疏彈劾八虎的朝臣與內廷中的反對派。
劉道執掌司禮監,逼走劉健、謝遷二位內閣大學士後,便把矛頭指向了戶部尚書韓文以及要求挽留劉健、謝遷和韓文的朝臣。戶部尚書韓文是彈劾八虎的挑頭人,被八虎視之為心腹大患。為解心頭之恨,劉控派專人收集他的材料。他居官廉慎,弄來弄去,找不出象樣的罪證來。正在這時,發現戶部交給內府的銀子成色不足,就以他玩忽職守為由,令他降一級致仕,回家住閑,在他啟行後,又暗中派人埋伏途中伺機行刺。韓文深知劉模之毒,不乘驛傳,不宿官舍,使得刺客無法行刺。但是,後來還是將韓文逮捕下獄,先後罰米數千石,輸之大同,使其傾家蕩產。韓文的兩個兒子高唐州知州韓士聰、刑部主事韓士奇俱被革職。
戶部郎中李夢陽,曾為韓文起草彈劾八虎的事疏稿。劉踐豈肯放過,先矯旨將他降職外調為山西布政司經曆,勒令致仕。既而又將他逮捕下獄,擬處死。李夢陽善於著文,名重京師,與翰林院編修康海關係甚密。海與劉道都是陝西人。由於康海的周旋,才使他得以幸免,獲釋出獄。
顧命大臣劉健、謝遷,對於八虎恨之人骨,多次奏請誅除八虎,見到重用八虎的語書下頒,即日提出辭職。劉道隻怕變出莫測,唆使武宗當即批複,準允致性還鄉。繪事中日以劉玉及南京給事中戴銑、禦史蔣欽等二十人,力主正義,疏請挽留二閣老,結果,全遭杖責被下詔獄。
劉哀之所以如此不擇手段地打擊朝臣,不僅因為朝臣一哄而起迫使朝廷要除掉八虎,還在於他把朝臣中的正直有識之士視為他幹預國事、把持朝政、恃寵弄權的最大障礙。這使他仇恨,又使他恐懼。為此,他夥同心腹炮製出了一個所謂“奸黨”的黑名單,把在各級機構中任職反對過他的或不附和他的官員,不問職位高低,都列人這個黑名單中,作為打擊的主要對象。
正德二年(1507年)三月的一天,劉道召集群、臣跪於金水橋南,以明武宗朱厚照的名義,假傳聖旨宣示奸黨,令鴻腫卿宣讀。據說這一聖旨是內閣大學土焦芳擬定的。假旨中將王嶽、範亨。徐智、劉健、謝遷、韓文、李夢陽、王守仁等共56人宣布為“奸黨”,或降職或致仕。劉撞公開宣布的56人“奸黨”名單,據史書記載按職務可分為:宦官3人,大學士2人,尚書4人,郎中1人,主事4人,檢討1人,給事中16人,禦史25人。
公布“黨人榜”是中國封建社會政治中一派勢力打倒排斥另一派勢力的慣用手段。劉撞把自己歸為“善類”,而把反對他的顧個大臣及朝臣集團打成“奸臣”,從而可以名正言順地排斥他們出政治舞台。給予他們的處置大致是強迫致仕或罷官為民。這個“奸黨”名單的另一特點是科道官占了2/3。這是因為劉控十分反感朝臣中的那些言官,明武宗朱厚照即位之初,言官們曾紛紛上奏彈劾“j\虎”的做法,引起廣泛響應,連朱厚照也差一點聽從言官及顧命大臣的進諫,處置“八虎”集團。劉懂得勢後,在打擊教臣方麵,一是重組內閣,二是懲治合官。這次借“奸黨”的罪名,一次就將41名言官排斥出去,殺一做百,也讓大多數朝臣少管“閑事”,讓他們以後一“會奏論列,並無片言”,籍製反對派的言論,鞏固自己的專權地位、言官不得不退守自保。而劉理又矯詔宣布,凡是京官在家養病三年不到朝廷辦公的,一律革職為民;不到三年的,限定時間赴京聽候檢選。因為劉理知道有的科道官厭惡他,想通過養病來躲避他,就假傳聖旨,逼迫他們回京城辦公視事。
南京兵部主事王守仁因為戴銑等人的落難,大為惱火,毅然上奏申訴:“戴銑等職居司諫,以言為職。其言而善,皆宜嘉納;如其未善,亦宜包容,以開忠說之路。乃今赫然下命,違事拘國。在陛下之心,不過少示懲創,使其後日不敢輕率,妄有論列,非果有意怒絕之也。下民無知,妄生疑懼。在延之臣,莫不以此舉為非。然莫敢為陛下訟言者,豈其無憂國愛君之心哉?懼複以罪銑等者罪之,則無補國事,而徒增陛下之過舉耳1臣恐自茲以往,雖有上關宗社危疑之事,陛下就從而聞之?苟念及此,寧不寒心卜,…、萬一遣去官校督柬過嚴,銑等在道或遂失所。填溝壑,使陛下有殺諫臣之名。然後追咎左右,莫有言者,則既晚矣!伏願追收前旨,使銑等仍舊供職,擴大公無我之心,明改過不吝之勇,豈不休哉!”王守仁的這篇奏疏鋒芒必露,讓皇帝看到戴鐵等人的優國愛君之心,使他們官複原職,並且督促皇帝“改過”。
劉握著後怒不可遏,王守仁竟敢教訓他,這還了得。劉借立刻假傳聖旨,矯詔杖王守仁五十,打得王守仁死去活來,並滴貴州龍場驛丞。劉控還不肯放過,派人埋伏在其必經之路,欲將發於死地。王守仁走到錢塘,考慮到劉道為人心狠手辣,不會輕易放過他,便乘夜黑人靜之時,假裝投江自盡,把鞋帽扔要江麵上,並寫了一首絕命詩,其中有一句是“百年臣子悲何極,夜夜江濤泣子背。”從此,王守仁隱姓埋名,逃人武夷山中。王守仁之父王華,當時是南京吏部尚書,也被劉理勒令放棄官職,。回到家鄉為民。從此以後,劉控權勢越來越大,更加恣橫起來。朝廷大臣要員和自己沒有什麼關係的便一律排斥,或令致仕,或坐事罷免。由於他執掌司禮監,有批朱大權,可以假傳聖旨,一切都可以為所欲為,毫無顧忌。劉道既然把不依附自己的朝臣斥逐殆盡,於是就重用自己的黨羽,改組了內閣及各部院。一個更重要的人事變動是告密者焦芳進人內閣,以本官吏部尚書兼文淵閣大學士,人間輔政。明朝的內閣是無宰相之名而有宰相之權的輔政機構,它的各項職能中,以替皇帝草擬旨意最為重要,叫做“票擬”。內闊票擬的旨意最後要經皇帝禦筆批準,決定取舍,叫做“批紅”,皇帝的批紅往往要由司禮監太監代為完成。司禮監掌握批紅權,從公文運轉的程序看,司禮監的地位優越於內閣,朝政權力從內閣轉移到司禮監是明朝政治的必然趨勢。明史中有關劉廢專權的記載中有很多“矯沼”的史例,所謂“矯詔”,就是假傳聖旨。宦官僅傳聖旨在劉模之前就已有之。而到了明武宗正德年間劉遵假傳聖旨的內容和範圍,卻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可以說劉盛的倒行逆施大都是靠著極傳聖旨。假傳聖旨在封建社會是欺君之罪,必被砍頭無疑。劉理動輒以“矯詔”壓人,實際上是假借皇權之威,殘害忠良,達到自己的目的。這種局麵產生的主要原因是明武宗一心隻知酒色遊玩,劉速可以口銜天完,在其敗亡之前,他任何事情都可以隨心所欲。劉道一度成為了不折不扣的真宰相,準皇帝了。內閣隻配作傳達專權宦官旨意的附屬機構。
4.唆使武宗豹房淫樂秉筆矯旨獨斷朝綱
劉換專權後,三位顧命大臣被斥退了兩位,大批朝臣被列人了“好黨”榜,明武宗一朝的政治天平幾乎完全傾向了宦官集團,原來的皇帝——內閣的權力中心已經不複存在,皇帝——宦官——朝臣的政治格局已經形成,劉建所執掌的司禮監顯然是這一權力鏈條上的重要一環。當時的權力重心不再放在外朝,而在內廷。明武宗朱厚照處理政務的地點不在皇宮,而在豹房。豹房,原是古代封建貴族官僚豢養虎豹猛獸,以供賞樂的地方。封建皇族、官僚這種風習從元朝已有之。元朝就有“養豹者,害民為甚”的記載。明朝從宣德年間,宮廷內開始養豹、建豹房。明朝凡豢養猛禽野獸的地方均為“房”,如馬房、象房、鷹房、豹房等等。有時“房”又稱“坊”,如象坊、虎坊,至今北京有些地方仍殘留著這類名稱。朱厚照的藥房於正德二年(1507年)開始營造。以後還在不斷增建房屋。據後來的戶部統計數字,從開工到峻工曆時5年,共耗費白銀24萬餘兩,建造房屋200餘間。這裏既是明武宗朱厚照處理朝廷政務的辦公場所,又是其起居玩樂的地方。正德二年(1507年)八月,明武宗朱厚照從皇帝的寢宮乾清宮,搬遷至豹房居住。自此以後,一直到死,朱厚照都住在豹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