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靠壕壁蹲著身子,點燃一根煙,吸了一口,朗聲道,“江娃兒,剛才那個狙擊手的腦袋瓜是你一槍打爆的嗎”
陳銳等人立刻停止前進,齊刷刷一跪右腿,舉起槍,警惕的目光隨槍口死盯著前方的拐角處。
陳銳雖然早已聽出是何雲飛的聲音,但不敢放鬆警惕,大聲地問道,“是副連長嗎?”
何雲飛哈哈一笑,“我說江娃子,你是不是耳朵不好使了?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
陳銳一聽這幾句嗔罵,確信是何雲飛無疑,釋然地長吐一口氣,垂下槍口,向另外兩名戰士擺了擺手,“好了,沒事了,是副連長。”
何雲飛嘴裏叼著煙,起身,轉過拐角,右手將一包硬盒中華煙拋向陳銳,“兄弟們都辛苦了,先歇息一下吧!抽根煙,喝口水,更險惡的陣仗恐怕還在後頭哩。”
陳銳和另外兩名戰士都已十分的疲憊,各人盤腿坐下,背靠壕壁,抽著煙,享受著難得的片刻安寧。
何雲飛把水袋的吸嘴往嘴裏一塞,吸一口水,包在嘴裏,慢慢地往下咽,滋潤著幹燥的口腔和喉嚨。
他看見陳銳等三名戰士都是一身的疲態,一臉的倦容,知道戰士們與敵人廝殺了這麼長時間,毫無喘氣的機會,早已是身心疲憊,迫切需要歇息片刻,養精蓄銳。
他胳膊肘輕輕一碰正揚著脖子喝水的陳銳,“江娃子,剛才那個狙擊手是你一槍幹掉的吧?”
陳銳放下水壺,右手一抹嘴角的水漬,“沒有哇,我是聽到戰友們說,副連長遭遇了一個挺厲害的狙擊手,所以才和江濤、塗小列趕過來,準備幫你,沒想到有人幫你幹掉了那家夥。”
何雲飛失望地皺了皺眉,“原來那個狙擊手不是你幹掉的。”
“不是的。”陳銳搖搖頭,一臉詫異地望著何雲飛,“副連長,這麼說,你不知道是誰幫你搞定了那個狙擊手?”
“不知道。”何雲飛吸了一口煙,“所以我才以為是你開的槍,沒想到是另有其人,那這個人會是誰呢?”
他右手大拇指蹭刮著鼻翼,“我們特戰連的一百多號人當中,除了我何雲飛以外,就你江娃子的狙擊技戰術最出色,可是又不是你開的槍,難道是八連的某個神槍手?”
“八連?”陳銳心中一動,嘴巴吐出一股煙,“你看會不會是八連的一排長李鐵呀?他可是咱們邊防團有名的神槍手。”
“對呀,我差點忘了這個人哩。”何雲飛這才想到那天在比武場上與陳銳戰成平局的八連一排長,“那狙擊手很可能是他打死的,回頭碰上他的話,我問問他。”
他吸了一口煙,鄭重其事地說,“八連除了他之外,別的人是不太可能對付得了那狙擊手的。”
陳銳右手撓了撓臉頰,好奇地問何雲飛,“副連長,那個狙擊手真那麼難纏嗎?”
何雲飛咋咋舌頭,正色道,“說句實話,的確不好對付,是個受過專業訓練,實戰經驗豐富的老手,而且參加過不少的實戰任務。心理素質不是一般的強,我幾乎沒有多少把握能夠戰勝他。”
他吸了一口煙,吐了吐嘴裏的煙霧,“他扮成死人躲藏在屍體堆裏,偽裝得極為刁鑽和隱秘,即使是專業的狙擊手跟他對抗,也不那麼容易找到他的藏身之處。最可怕的是他的心理素質超強,很冷靜,善於觀察和判斷,我用了好幾種辦法都無法誘引他上當,是個可怕的對手。”
戰士甲接口道,“副連長,會不會是退役的狙擊手呀?”
何雲飛把煙蒂丟到地上,用腳踩了踩,“完全有可能。”
戰士乙咋咋舌頭,“難怪黑梟組織的士兵戰鬥力這麼強。此前,我真是小看他們了,以為他們不過是一群隻會扣扳機的壞蛋,土雞瓦狗,沒想到他們是受這正規軍事訓練的士兵,戰鬥力很強,還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