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裏,特戰連的官兵們幾乎每天都在訓練場上渡過,他們從早晨一睜眼,一直到晚上熄燈號吹響,除了吃飯,就是高強度的軍事訓練,還有集中在連隊的教室裏,聽劉指導員的政治課,這是他們最為頭疼卻不得不做的事。
有一次,劉遠智站在前麵的講台上,拿著一份上級最新下發的文件,高聲朗讀著,向戰士們展示著他一口標準流利的普通話,卓越的朗讀藝術。
坐在下麵聽課的戰士們,有的早已昏昏欲睡,有的如坐針氈,根本沒人能靜下心來欣賞劉遠智的藝術。
許文傑腦袋一磕一打的,最後實在扛不住了,就幹脆伏在桌子上,打起呼嚕來,他的鼾聲竟然蓋過了劉遠智的朗讀聲,跟他同桌的戰友胳膊肘狠狠地拐了他幾下,他迷迷糊糊地抬起頭,望了望講台上的劉遠智,又扭頭瞅了瞅同桌的戰友,隨即又伏在桌子上睡了過來,很快,教室裏到處都能聽到他的鼾聲。
很多戰友忍不住笑了,許文傑的鼾聲,戰友們的笑聲,徹底湮沒了劉遠智的朗讀書聲,劉遠智的政治課再也進行不下去了。
劉遠智終於惱羞成怒,狠狠一巴掌拍在講桌上,憤憤地把手裏的文件往桌上一甩,戰士們齊齊一怔,目光齊刷刷轉向橫眉怒眼的劉遠智,想看看劉指導員大發雷霆的樣子。
“幹什麼幹什麼”劉遠智的右手伸向戰士們指指戳戳,氣乎乎地喝問,“你們一個個還是軍人嗎還是有點兒軍人的紀律性嗎啊看看你們一個個像什麼指導員在上麵講政治課,你們在下麵說悄悄話,打瞌睡,做小動作,這像是新一代的革命軍人嗎”
許文傑被驚醒了,睜開迷迷糊糊的雙眼,望了望前麵講台上怒氣衝天的劉遠智,扭了扭脖子,又趴在桌子上睡過去了。
劉遠智啪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眼紅脖子粗地,“我看你像是一群流氓,無賴。”
他又把右手伸向戰士們指指戳戳,“就你們這自由散漫,無組織,無紀律的土匪樣,還配新一代的革命軍人,我看你們去給黑社會老大當打手還差不多。”
他憤憤地一甩右胳臂,背著雙手,在講台上踱過來,踱過去。
好多戰士都忍不住想笑,劉小平低垂著臉,右手緊緊捂住嘴巴,他身旁坐著的陳銳緊緊咬著嘴唇,臉腮脹鼓鼓的,紅通通的,他倆正強行憋著,不笑出聲來。
許文傑仍然伏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全然沒有理會劉遠智的火氣有多大。
整間教室又回蕩著許文傑的鼾聲。
劉遠智猛地停下腳步,顯然被許文傑的鼾聲驚擾到了,他瞪了一眼睡得正鼾的許文傑,右手一把抓起講桌上的文件,氣衝衝地穿過一列列課桌中間的過道,到許雲飛的桌旁,用文件狠狠地在許文傑腦袋上拍打了一下。
許文傑身子激靈了一下,刺棱一下坐直上身,迷迷糊糊的雙眼瞅了瞅向他怒目而視的劉遠智,右手搓揉著眼睛,打了個哈欠,有氣無力地說,“什麼指示呀指導員。”
劉遠智厲聲喝道“你給我站起來。”
許文傑又打了個哈欠,挪了挪屁股下的凳子,懶洋洋地站起身,撇撇嘴,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