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槍槍命中十環又能咋樣”陳銳不屑地笑道“他隻是個一等一的靶場高手,隻能在靶場上稱英雄。”
劉遠智的槍響了。
何雲飛在望遠鏡裏看得很清楚,劉遠智這一槍端巧打在了九環的環線上,三四秒鍾過後,劉遠智開了第二槍,仍然是九環,又過了三四秒鍾,劉遠智的第三槍終於打中了十環,靶子倒下去了。
劉遠智釋然地長吐一口氣,放下槍,右手袖子抹了抹臉上的汗水,突然感到全身好疲憊。
他背靠著小土堆坐在地上歇息,很愜意的樣子,驀然間,左手掌傳來一陣針刺似的巨痛。
他一驚,仔細一看,這才發現左手掌給地上小石子蹭破了一小塊皮,出血了。
“李小飛,過去幫一下忙。”餘文軍看見劉遠智右手受了點皮外傷,連吩咐李小飛過去為劉遠智處理傷情,然後又指了指寧海波,“你,去看看靶子。”
片刻之後,寧海波統計出了成績,跑回來報告,“一號靶,零環,二號靶,跑十一發,中三發,共三號靶,零環,四號靶,零環,五號靶,九環,六號靶,二十八環。
戰士們知道劉遠智的成績後,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他們不知道該怎麼去評價劉遠智的射擊技術。
第一個戰士撓了撓腮幫,“我在部隊幹了快五年了,從沒見過像指導員這樣的怪人,說他軍事素質差吧,可他槍卻打得很不錯,在靶場打固定靶,成績沒得說,可是要他在運動中射擊顯隱靶,他的表現還不如一個剛剛學會射擊新兵蛋子。”
第二個戰士,“我也感到奇怪,既然他以前也在一線步兵連當兵,還參加過當年青川抗震救災的非軍事行動,又立過一等功,軍事素質應該沒得說,可是從他平時和剛才的表現來看,真讓人不得不懷疑他是個水貨。”
第一個戰士,“可是他的槍打得卻很好呀”
第三個戰士,“可能機關大院安逸的日子過慣了,他人變懶了,怕訓練,怕苦怕累,所以導致戰鬥技能荒廢了吧?人可是有憜性的呀。”
第四個戰士歎息一聲,壓低聲音說,“誰讓他家老頭子是個大官呢,這年頭也爹拚真好”
餘文軍見劉遠智的左手纏著紗布,關切地問,“指導員,你的手沒大事吧”
劉遠智搖搖頭,“蹭破了點皮而已。”
餘文軍一臉的憨笑,“不錯呀指導員,你打得真不錯,想不到你在機關坐了好幾年的辦公室,仍然寶刀未老呀”
黃海嶺卻在一邊撇撇嘴,輕蔑地瞟了一眼劉遠智,他眼珠子滴溜溜一打轉,湊到劉遠智跟前,笑嘻嘻地,“指導員果然是寶刀未老呀,在機關大院清閑了這麼多年,耍槍的功夫卻一刻也沒有鬆懈過,打固定靶子一打一個準,我們都自愧不如,以後還要向指導員討教幾招,還望指導員不吝賜教呀”
餘文軍向黃海嶺擠了擠眼,向著劉遠智哈哈笑道“指導員,當年你不離開一線步兵連去機關大院當宣傳幹事的話,以你的槍法,可能就是全軍區赫赫有名的槍王了。”
“比不了當年在步兵連的時候了。”劉遠智右手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土,自豪地一揚眉梢,“老餘呀!這打槍就跟寫文章一樣,三天不練手就生疏了,要是當年上麵不調我去團裏做文職的話,今天我肯定不會是這個樣子。”
黃海嶺在一邊撇撇嘴巴,心想這小子平時連五公裏武裝越野都拿不下來,戰術動作來更是笨拙得可笑,好在他是個十足的靶場槍王,讓他找到了一塊遮羞布。
劉遠智仰頭望了一眼烏雲滾滾的天空,煞有介事地道“要不是這鬼天氣,再加上我在機關天天跟電腦和文稿打交道,視力不爭氣,說真的,在五十米以內的距離範圍,我槍槍10環也不在話下。”
他是個虛榮心極強的人,能力不濟,還要拚命在別人麵前逞強,剛才他雖然醜態百出,但好在餘文軍提前將靶子的起倒時間調得更長,才讓他有機會發揮他的優勢,打出了不錯的成績,勉強為他爭回了點顏麵,現在餘文軍給他一步台階下,他就抓住機會極力吹噓。
黃海嶺撇撇嘴,瞟視著劉遠智,笑嗬嗬地,“指導員,這麼說,你視力好的時候,打一百五十米外的側身跑步靶,也能做到槍槍不離十環?”
劉遠智臉色微微一變,尷尬地微笑著,眼珠子轉得飛快,稍事尋思後,他指著李小飛肩膀上的03式步槍,煞有介事地,“二排長,我也不是吹,要不是這把槍的照門,準星,膛線和扳機有點問題,就我現在這個水準,射擊一百五十米外的側身跑步靶,槍槍不離八環九環,把握還是有很大的喲。”
其實,定點射移物,移動射擊移物,他一直都不在行,以前在機關大院幹文職的時候,他也嚐試過射擊移動的靶子,不要說一百五十米外的側身跑步靶,就是五十米範圍內,隻要是會動的靶子,他不跑靶就不錯了,他之所以借口說李小飛的那把03式步槍不給力,是吃準了現場的條件,即使黃海嶺抬杠子,也無法要他當著大家的麵印證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