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何雲飛早已衝出軍分區招待所,一溜風地穿過街道,進入那幢大樓內。他迫不急待想逮住那個殺手,他已看出來的是個絕頂的高手,否則,不可能這麼膽大妄為,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刺我軍的高級軍官。
他右手一把六四手槍,左手一支05式衝鋒槍,身子靠著左側的牆壁,沿樓梯疾步而上。
目光隨著右手的槍口指向移動,他的兩耳高高豎起,留意著身後的動靜變化。
這一刻,他全身的肌肉和神經都處於高度警惕的狀態,對手是個絕頂的高手,能力和膽識似乎一點也不比他遜色,他當然不敢怠忽。
從地麵上碪好的地板磚,房間安裝的胡桃木門,以及牆麵上粉刷的塗料來看,這幢商業大樓確實剛峻工不久,隻不過因為資金鏈斷裂,還沒有裝修完畢。
何雲飛留意著一級級的水泥梯階,上麵積滿了厚厚的一層灰塵,如果有人剛剛從上麵踩過的話,必然會留下一枚枚清晰的腳印,但他一連上了好幾層樓都沒有發現什麼清晰的腳印,可見那個殺手潛入這幢大樓的時候,並沒有直接走樓梯。
何雲飛順著樓梯一路搜索而上,幾分鍾以後到達那個殺手潛伏的樓層。他蹲在樓梯口的牆角後側,仔細察聽,發現整個樓層靜悄悄的,一片死寂,根本沒有人或動物存在的跡象。
他慢慢地探出頭察看走廊裏的情狀,長長的又光線晦暗的走廊裏,能看得見的那些單元間的房門都是關閉著的,似乎沒有人出沒的跡象。
他進入走廊內,身子擦著左側的牆麵,05式衝鋒槍挎右肩膀後側,雙手持握六四手槍,一步一步地向走廊深處搜索前進,尋找那個殺手藏身過的房間。
搜索前進了約莫二十多米遠,他發現積塵很厚陶瓷磚地板上麵現出幾個清晰的鞋印子,從鞋底的紋印來看,那個殺手腳上穿著的是我方配發的作訓膠鞋,而且是一人單獨行動。
他尋摸著一枚枚清晰的腳印,又前進了大約六七米遠,看見斜對麵有一間房的門是敞開的,沒有關門,奇怪的是門口擋著一張大木板。
他慢慢地靠近這間房的門口,蹲在門口邊,仔細一觀察地麵,門口邊的腳印比較淩亂,顯然,那個殺手是從這間房內逃逸的。
他沒有立即用手去推開擋在門口的那張大木板,而是背靠著門口右邊的牆壁,取下05式衝鋒槍,猛地用槍口狠狠一戳那張大木板,旋即縱身向一邊撲倒。
轟,房門內騰出一大團火光煙塵,猶如八級地震驟然爆發,震得整層樓搖搖顫顫,碎木塊夾雜著水泥塊,猶如滿天紛飛的雪片,紛紛灑灑地落在伏倒在地上的何雲飛身上。
何雲飛驚訝地咋了咋舌頭,“好刁鑽,好陰險詭詐的家夥,逃逸時還不忘布下詭雷陷阱,可惜我是魔鬼戰士,不會那麼輕易就著你的道兒。”
爆炸釋放出毀滅能量來得快,消散得也快。
十幾秒鍾過後,何雲飛一骨碌翻爬起身,迎著撲麵而來的煙塵和碎屑物,衝入房內。
爆炸過的房間,硝煙滾滾,碎屑物紛揚揚,一片狼籍。
何雲飛左手扇開撲麵而來的灰塵和硝煙,電炬似的目光巡視一遍房內的情狀,發現敞開的一扇窗戶上綁著一根繩索。
他走近一瞧,是軍隊攀爬用的尼龍繩,探出頭和槍朝樓腳下搜視,這根繩子一直垂到樓腳下,顯然,那個殺手是借助這根繩子逃到樓下的。
這一刻,他終於明白了,那個殺手是從這幢大樓的背麵潛進來的,而且是徒手攀爬,因為窗台,排水管道,牆垛都是可資著力的支撐物,隻要是攀牆爬樓的高手,無須借助任何工具,僅憑一雙手一雙腳就能輕易地爬到這層樓。
他不由得暗自歎賞那個殺手的攀爬之術。
對麵是一幢幢低矮的民宅,樓腳下是一條狹長的巷道,何雲飛躍上窗台,蹲著身子,伸長脖子,縱目向東首的巷道張望。一瞥眼間,一個身穿武警數碼迷彩服的人飛也似地跑動著,轉眼就消逝在巷道裏的拐角處,快得有如流星劃過蒼空。
何雲飛是耳聰目明之人,他當然知道那不是什麼幻覺,那個一閃即逝的人扔絕非幽靈鬼魅,正是那個逃逸的殺手。
雖然隻是驚鴻一瞥,但那個殺手身影形貌,衣著扮相沒能逃過何雲飛一雙銳利的眼睛。
就在此刻,外麵的走廊裏,十幾二十雙皮鞋和作訓膠鞋踩著陶瓷地板急促走動的腳步聲,喝令聲,挎包水壺等裝備相互摩擦碰撞聲,以及踹門撞門聲,亂七八糟的響成一團,幹警和武警戰士已趕上來了,正在逐屋進行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