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將到吉普車停靠點的時候,警衛們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異常情況,沒有急著上車,而是停留在吉普車的附近。其中兩個人過去將吉普車的裏裏外外,上上下下,檢查了個遍,一舉一動顯得格外的小心警懼。
他冷不丁地覺察到情況有些許不對勁,中國人好像嗅到了什麼危險氣息,有了戒備,當然,這還是其次,最令他不可思議,疾首蹙額的是,那名手持衝鋒槍的警衛始終站在目標人物的身側,用自己的身體遮掩住了目標,讓他根本無法鎖定,分劃線在那警衛的身上和頭上滑來滑去,始終找不著機會下手。
無奈之下,他隻能將目光轉向其他的警衛,瞄準鏡的視界內,一個身材纖巧瘦溜的警衛不停地朝他藏身的這棟建築張望。由於那警衛的帽簷子壓得很低,他無法看清楚那警衛的麵容,隻是感覺到那警衛的身影形貌似曾相識,不過,一時半刻他想不起究竟在那裏見過那個警衛。
透過85式狙擊步槍的四倍瞄準鏡,他仔細地端量著那身形纖瘦的警衛,將其渾身上下察看了一遍。那名警衛穿著配發的07作訓鞋,身上的迷彩服和腳上的作訓膠鞋都有些舊,沒有攜帶任何武器,看那身行頭和扮相,應該是個普通士兵。
接著,他看見那個身形纖瘦的警衛轉過身去和目標人物說了幾句什麼,似乎並沒有發現這棟建築裏隱藏著危險。
他目光轉向另一個次要的目標,老田的身子正好暴露在他的瞄準鏡內,隻要他作出決定,一槍將老田爆頭,可說是有如探囊取物一般輕而易舉。
他的瞄準鏡套住了老田的腦袋,他右手食指開始預壓扳機,呼吸變得均勻起來。
倏忽間,他大腦流星般閃過一個意念,長吐一口氣,食指鬆開即刻壓到位的扳機,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他不能放棄首要目標。他知道,這一扣扳機,次要目標必定人頭爆裂,腦血飛濺,但槍聲一響,他就形跡敗露,再想刺殺重要相標,那可就難如登天了。
他早已窺測出那三個身穿獵人數碼迷彩服的警衛不是泛泛之輩,是來自特種部隊的戰士。他自負不但槍法如神,而且出槍快逾閃電,隻要在五十米的範圍內,無論使用手槍還是步槍,十秒鍾內,單發速射,準確命中五個目標,易如反掌。
現下,他的武器是一支半自動狙擊步槍,敵人又距他超過兩百米,這個距離範圍,他認真掂量過,根本不可能在兩三秒的時間內,連續調轉三下槍口指向,擊發三次,每一槍射殺一個目標。
他知道,隻要他一開槍,那個手持衝鋒槍的警衛肯定能在第一時間內,撲倒目標人物,然後用身體充當護盾。
因此,不到最後一刻,他不願放棄重要目標而去狙殺次要目標。畢竟,雇主給他的任務是行刺李部長。此人是神劍A行動計劃的主要負責人之一,是令他們黑梟組織駐守青池山的部隊全軍覆滅,基地被毀的主要罪魁禍首,一定要將其鏟除,一為完成雇主交托的任務,二為在青池山一役死在中國人手裏的十幾名手下隊員報仇雪恥。
一旦考慮輕重緩急的問題,他果斷打消了狙殺次要目標的念頭,這時,他發現那個身形纖瘦的警衛已湊近次要目標跟前,給次要目標遞煙,用身體擋住了次要目標,然後兩人攀談起來,有說有笑的,看起來非常的投機。
過得片刻,吉普車已被兩個警衛檢查完畢,司機鑽入駕駛室內,另一個身穿獵人數碼迷彩服,配戴上尉銜章的警衛招了招手,另外三個警衛護著兩個目標人物朝吉普車走過去,手持衝鋒槍的那個警衛仍然用身體擋住目標,冷箭也仍舊無法將目標鎖定。
那警衛一顆戴著作訓帽的腦袋在冷箭眼前晃來晃去,令他感到十分討厭,心急氣悶之下,他斷然決定就趁這個時候開槍。第一槍先將那個招他討厭的警衛爆頭,待那警衛中彈栽倒,目標暴露在他視線裏的刹那間,打出第二顆子彈,兩槍間隔時間,絕不能超過三秒鍾。
實際上,他還是沒有多大的把握,因為那個警衛的腦袋沒有正麵朝向他這邊,他沒法一槍命中眉心,隻能挑太陽穴的部位打。那樣的話,那警衛中槍後還有半秒的反應時間,盡管微不足道,但還是有可能借勢將目標人物撞倒。
雖說心裏有顧慮,但他卻不再猶豫,決計賭一下運氣,於是略事一瞄準後,他果然擊發,二百多米遠的距離,一級微風,溫度低,濕度高,對射擊的精確度幾乎產生不出什麼阻礙。
子彈掙脫槍管的束縛後,高速旋轉割裂空氣,不消白駒過隙的一刹間,就爆了那顆令它主人討厭的腦袋。
不料,那警衛中彈後並沒有立刻栽倒,而是搖晃著一顆血葫蘆似的腦袋,像喝得爛醉的酒鬼一樣,顫顫巍巍地打著轉子,這樣一來,目標人物的身影若隱若現,他無法打目標人物的頭部要害。急切間,瞄準目標的腎髒部位,那也是要害,被狙擊專用子彈擊中受損嚴重的話,是極難救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