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他暈倒了。”何雲飛蹲在士兵甲的屍體跟前,右手伸到士兵甲頭上,掀開雨衣披頭,用手撫摸著士兵甲的額頭,假裝試探溫度,假裝很慌急的樣子,“額頭好燙,可能是感冒發高燒了。”
“什麼?冬子發高燒了?”士兵乙一怔,垂下手裏的槍,走過來,驚疑地看著牆腳席地而坐的士兵甲,“不可能吧?他剛才還好好的呀,怎麼突然就感冒發高燒了呢?”
“哎呀,你這個人,怎麼疑神疑鬼的,他的額頭真的好燙。”何雲飛右手撫摸著士兵甲的額頭,裝作不耐厭的樣子,“不信,你自己用手摸摸他的額頭,燙得像倒滿開水的搪瓷缸一樣。”
他往旁邊挪了挪身,給士兵乙騰出位置。
士兵乙把56衝鋒槍往右腰挪了挪,在士兵甲跟前蹲下來,剛剛把右手伸到士兵甲的額頭上。雲飛猛然從他背後一把捂住他的嘴巴,順勢往自己懷裏一帶,左手上的柳葉刀狠狠地捅進他的脖子,刺穿了他的喉嚨管。
此時,這幢吊腳木屋的左邊,遠處突然響起輕快的腳步聲,有兩個身影越走越近,可以看清楚兩個人的裝束,走在前頭的這個人一身MC全地形迷彩青蛙戰鬥服,腳蹬狼棕色戰術靴,身上沒套戰術背心,右大tui的戰術快拔槍套裏插著一把手槍,左手撐著一把黑傘,顯然是黑虎公司的雇傭兵,冷箭小隊的成員,他後頭跟著那個人身穿雨衣,腳蹬一雙高腰解放鞋,胸前掛著一支56衝鋒槍,看這身行頭,是黑梟組織的一個小兵。
他們兩個人到這幢木屋前方停下腳步,冷箭小隊成員刷地收攏雨傘,露出一張黝黑冷峻的臉,一雙閃射著寒光的眼睛,他就是冷箭的副手,前越南特種部隊成員,綽號子彈頭。前不久,他跟隨冷箭參與了針對李田二位首長的刺殺計劃,他率一組殺手假扮成做小生意的小販,潛伏在軍分區機關大院門口周圍窺伺,妄圖實施炸彈襲擊。
不幸被出來買東西的何雲飛和陳銳識破後,經過一場生死搏鬥,他的殺手小隊全滅,但他卻通過耍詐從何雲飛手裏逃脫。這一次,他又跟著冷箭參與了挾持趙利東的行動。
子彈頭見負看守的兩名士兵不見了,警惕地取出SIG-p226手槍,順手在合成樹脂槍套上一蹭刮照門,喀的一聲上了膛,幾個箭步躥到門跟前,一看,門上的掛鎖完好無損,隨即一個飛步跨上階陰坎,湊近窗戶邊,往裏麵觀察一眼後,釋懷地長吐一口氣,收起手槍。
他一臉的疑惑,向著正舉著槍東張西望的那個士兵,“人呢?這裏值班的兩個人去哪兒啦?”
那個兵垂下手裏的槍,搖搖頭,“不知道,可能是躲到什麼地方打瞌睡去了吧。”
“混蛋,擅離職守。”子彈頭氣得雙手背在背後,氣衝衝在階陰坎上踱了幾步,“真是一群烏合之眾,難怪被虐得那麼慘。”
就在此刻,木屋的左側牆角後傳來幾聲咳嗽,那個士兵警惕地舉起槍,厲聲喝問,“誰?”
這一刻,子彈頭右手刷地拔槍槍,指著有咳嗽聲傳出的位置。
伴著一聲聲咳嗽,胸前掛著56衝鋒槍的何雲飛慢慢地從暗影裏現身,雙手扣著雨衣門襟的鈕扣,嬉皮笑臉地說,“不好意思,剛剛我方便去了。”
那個士兵長吐一口氣,垂下手裏的槍,氣哼哼地,“人懶屎尿多。”
子彈頭刷地將手槍插回套內,冷厲地問何雲飛,“怎麼隻有你一個人,還有一個呢?”
此時的何雲飛已換上了從屍體上剝下來的褲子和解放鞋,不怕露出馬腳,他大大方方走到子彈頭前方五六米處,大膽地把自己暴露在路燈的燈光下,右手捂著嘴巴,咳著嗽,“你說冬子呀,他感冒發高熱,頭暈,我讓他回宿舍休息去了。”
他又咳兩聲嗽,左手掌心裏捏著一把柳葉飛刀,假裝用右手揉著眼皮,“這不,我也感冒了,咳嗽咳我眼淚花花轉。”
他的上半邊臉被雨衣披頭所遮蓋,不怕子彈頭認出他,盡管半個多月以前,在軍分區機關大院門前,他與子彈頭交過手,照過麵。
“真是一群豬一樣的隊友。”子彈頭氣得一甩右胳臂,氣衝衝地在階陰坎上踱幾步,轉向那個士兵喝道,“還愣著幹什麼,開門呀。”
“是。”那士兵趕忙跑過去,掏出鑰匙,打開掛鎖,推開門,等子彈頭走進去後他才進去。
門扇哐的一聲關上了,何雲飛長吐一口氣,心頭登時驚喜不已,“我正愁找不著關押趙利東的位置,原來趙利東就在這幢木屋裏,真的是踏破鐵鞋無處覓,得來全不費工夫,我終於不用大費用折了。”
他趁這工夫繞到木屋左側,迅速地將兩具敵屍塞進木屋底下的空間裏藏起來,脫下從屍身上剝來的褲子鞋子,換上他自己的戰術靴,然後回到木屋前方的空地上,裝著值夜班的看守士兵,操著56衝鋒槍在木屋的門前踱來踱去。等一隊巡夜哨兵從這裏路過後,他輕輕地跨上階陰坎,慢慢地湊近窗戶,從窗戶的右側探出半邊臉往裏邊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