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雲飛往前走了十幾步,目光往右邊一轉,隻見十幾米以外,一幢吊腳木屋跟前,兩個身穿雨衣的士兵正在空地上轉悠著,明顯是看守那幢吊腳木屋的衛兵,看他們那蔫頭耷腦的模樣,已是倦意濃濃。
他停住腳步,假裝彎腰綁鬆垮的鞋帶,側過臉偷偷地觀察了一下,那幢吊腳木屋的窗戶裏亮著燈光,心想大半夜裏,基地裏除了巡邏的哨兵,固定崗哨,塔樓上的了望哨以外,所有人都在睡覺。唯獨這幢房子還亮著燈,難道住在這幢房子裏的人是個官長,又或者是留守這個基地的冷箭小隊成員?
就在此刻,他看見士兵甲張嘴打了一個哈欠,伸了伸懶腰,“好困呀!想睡覺了。”
士兵乙也打了一個哈欠,有氣無力地說,“我也是呀,我的上眼皮和下眼皮早就開始打架了。”
士兵甲又伸了伸懶腰,“阿海呀,現在幾點了呀?換班的人怎麼還不來,我都快困死了。”
士兵乙張著嘴打著哈欠,“估計快了吧,我沒有表,你知道的,我的那點錢全部用來還賭債了。”
士兵甲將右手伸進雨衣裏掏摸著幾下,但又沒掏出什麼東西,轉向士兵乙,“有煙嗎阿海?一點半那會兒出來交班的時候,太趕,忘記帶煙啦!想抽根煙提提神。”
“忘記帶煙了。”士兵乙嗬嗬一笑,“我看你是太摳了吧冬子,你少忽悠我,誰不知道你小子呀,一分錢恨不得掰成兩分錢花,自己舍不得花錢賣煙,賣洗衣粉,賣牙膏,就想著法子蹭別人的煙抽,洗衣粉和牙膏用。”
“好,好,我摳門,你大方。”士兵甲氣憤地衝著士兵乙擺擺右手,悻悻然地說,“不就問你要根煙抽嗎有就給一根,沒有就拉倒,囉裏囉嗦是幾個意思呀。”
“喂,你們倆別吵啦。”何雲飛直起腰身,左手掌心裏捏著一把柳葉飛刀,右手舉著一盒芙蓉王香煙,大搖大擺地朝著那兩個衛兵走去,“我這裏有煙。”
士兵乙警惕地抄起掛在胸前的56衝鋒槍,抬起槍口指著何雲飛,哢的一聲拉動槍機柄上膛。
“喂!哥們,小心走火。”何雲飛假裝受到驚嚇的樣子,後退一步,腦袋往後縮了縮,雙手護住麵門,身子打了一個哆嗦,“我是出來換班的,還差二十幾分鍾才到時間,我出來隨便轉轉,找個地方抽根煙。”
“神經病。”士兵乙垂下槍口,嘴裏小聲地數落著何雲飛,“外麵又是打雷又是下雨,不呆在宿舍裏多睡一會兒才起來換班,這麼早就跑出來到處瞎轉悠,就不怕被當官的逮著了當奸細處決了。”
“嚇死我啦。”何雲飛假裝後怕地長吐一口氣,舌頭舔舔嘴唇,右手把那盒煙舉起來,向士兵甲照了照,“哥們,你不是忘記帶煙了嗎?我這裏有呀,還是芙蓉王哩。”
“什麼?芙蓉王,好煙呀!”士兵甲聽見說何雲飛要給他抽芙蓉王香煙,頓時欣喜若狂,跑到何雲飛跟前,伸出右手,“快給我來一根。”
“急什麼呀,哥們。”何雲飛望了一下細雨紛飛的夜空,右手把煙縮進雨衣袖筒裏,指了指木屋的左側,“這裏有雨,煙容易被淋透,我們到屋簷下去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