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餘大為不解,忙問其故。宗愛道:“皇上,宗愛聞得已故太子生前,曾對人言,欲把馮媛許配於高陽王拓跋濬為妻。皇上乃太子之弟、高陽王之叔,豈可以叔娶侄媳乎?”
拓跋餘一時語塞,卻仍不死心,輕歎一口氣道:“宗愛卿,此言不過是故太子一時戲語,豈可當真?何況我鮮卑皇族不似漢人,以叔之名娶侄之妻有何不可?”
宗愛厲聲道:“皇上此言差矣!自道武帝龍興於大鮮卑山,開大魏國以來,曆代君主皆胸懷大誌,知欲一統天下,必先收漢人之心。至太武帝時,更是重用漢臣,講究漢人儒家禮儀。今皇上得登大寶,如棄太武帝之策,恐難服天下之心。此中利害,還請皇上三思!”
拓跋餘見宗愛臉色猙獰,心中越發害怕,他知宗愛此言,正是威脅自己欲廢帝而另立新君之意。
拓跋餘心中掙紮再三,隻能忍痛割愛,為保已命與皇位,放棄納馮媛為妃之事。他黯然道:“宗愛卿言之有理,若非宗愛卿一片忠心,據理力諫,朕險欲犯下大錯。罷了,就準宗愛卿所奏,不立馮氏為妃!”
宗愛跪拜道:“皇上聖明!臣宗愛叩謝皇恩!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離開皇帝寢宮,宗愛暗自得意。馮媛既不能為妃,宗愛心中所懼便已不複存在。同時也憑這一借口,讓皇帝與高陽王叔侄間互相猜疑,時機一旦成熟,便逼皇帝下旨除掉高陽王拓跋濬。更主要的是,從剛才這事上,宗愛已經試出了皇帝對自己的害怕程度,這更讓宗愛嬌狂之心日甚,更不把皇帝拓跋餘放在眼裏。
宗愛此事,一箭三雕,自是得意非凡。皇帝拓跋餘卻獨坐寢宮之中,黯然神傷,心中對宗愛是又恨又怕。
如此過了三五日,拓跋餘正在宮中飲酒之時,一隻纖纖玉手從醉眼朦朧的皇帝手中奪過了酒杯。
拓跋餘大怒喝道:“何人這麼大膽?朕為一國之君,不能過問朝政,連酒也喝不得了麼?”
一女子嬌滴滴地道:“臣女馮媛罪該萬死,請皇上處罰!”
一聽得馮媛之聲,拓跋餘頓時眼前一亮,酒也清醒了一大半。他借著酒興,激動地把馮媛一把攬入懷中。
馮媛卻是欲迎還拒,把拓跋餘心中撩撥得如千百隻螞蟻在爬動。拓跋餘抱著馮媛,在她不施脂粉的嬌俏臉蛋上胡亂吻了起來。
馮媛低聲道:“皇上,不可。臣女聽聞皇上在宮中獨坐喝悶酒,心中不忍,這才前來探望皇上。皇上,臣女見侍奉皇上的公公中恰巧沒有宗愛之心腹,這才支退左右前來與皇上敘話。皇上,一會賈周即來,臣女若讓他碰上,恐生是非。”
拓跋餘聞言,猶如當頭潑下一盆冷水,興致頓時減了大半,攬著馮媛的手也不禁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