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這愛,無由而起(2 / 2)

走到安夫人麵前,安季晴挽起裙擺,雙膝下跪,“娘,季晴惹您生氣了。”

安夫人側臉,沒有看安季晴,“別叫我娘,我沒本事生出個這麼荒唐的女兒,你爹和姐才入土一天,你換白披紅,這也算了,你還嫁給個殺父仇人。”

“娘,季晴一直認為,你是個最明白事理的人,段天涯算不算我的殺父仇人,其實我們心裏都明白,這件事由我們的婚事開始,就由我們的婚事結束,讓我們安家給天下一個交代吧,好嗎?”

“好,就算他不是我們的仇人,南平也沒了,你爹也沒了,我們還給交代給誰,我們別去招惹姓段的,明天一早,我們就回洛城,你也別嫁了,好嗎?”

“不,段風涯,我一定得嫁。”安季晴堅定而決裂的說。

霓裳跪下來,擠著安季晴的衣袖,哭著嗓子叫嚷,“小姐,霓裳求你了,別那麼固執了,咱不問天下,不問蒼生,就過咱的小日子,好嗎?”

“霓裳,你不是我,你不懂。”安季晴擦了把淚,跪爬到安夫人眼下,“娘,季晴不想一輩子受到良心的譴責,您就當季晴自私多一次,從了我吧?”

“季晴啊,娘看你是在糟蹋自己,於心不忍啊,你說,這一嫁,就一輩子了,你會後悔,會怨娘的。”

“季晴不會,季晴不悔,娘,季晴不悔。”

安夫人抱著安季晴的頭,兩個人開始失聲痛哭了,呼天搶地的哭,好像要把連日來所有的痛都化在這哭聲裏。

一旦哭開始,安季晴就收不起了,她也說不清,自己的痛哭,到底,痛在哪裏,可能,她在害怕吧,害怕明天之後,她所走的每一步,都隻是見機行事,一點踏實的歸屬都找不到,她從沒做沒把握的事,段天涯是她的意外,又或者說,穿越是個意外。

段風涯問她,為何非他不嫁,可能,真是愛了吧,如若沒愛,試問,她又怎麼會有勇氣或者說,有力量去迎上他的冷若如冰,舌若如毒,心若如死?

隻是,這愛,無由而起而已!

安季晴躺在床上,閉上眼又睜開眼,睜開眼,又閉上眼,怎麼也沒有辦法靜下心來,想起白天段風涯的羞辱,像段老夫人說的吧,他們是有教養的人,要一個有教養的斯文人口出穢言,看得出,段風涯對安季晴,的確是心懷恨意,甚至是連恨,他覺得安季晴都不配,然後就成了漠視,完全的漠視她的存在。段風涯,清風樓是吧,你真會挑地方。

安季晴坐起來,抱著雙膝,把頭側放在腿間,從這裏剛好看到窗外的殘月,安季晴皺了皺眉,今天不是臘月十七嗎?十五過也沒幾天,怎月亮就隱了大半個了,世人皆愛以月作詩,其實月哪有情,就算你讚月再多,思鄉情懷再濃,月亮都是不會幫你寄情的,迂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