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商八夢想做一個故事虛構者,也即所謂的作家,所以商八仍舊保持著讀書和寫些文字的習慣。在寫不出文字的時候他會去讀書,在讀書時不意想到了什麼他就會扔下書將這些零言碎語記下。商八曾自嘲地想,或許這書就是他的愛人,而那些語言的碎片就是他的孩子。
這晚,商八覺得心中無所可寫的,便靜下心來去讀書。讀唐詩。讀到那句
夜半有約客不來
閑敲棋子落燈花
的時候,商八忽然想起自己和好友李歡已經好久沒有在一起邊酌邊聊了。自從他和李麗分手後,他好象是就沒有再去過的。他想是應該找個時間和他聚一下了。就在這時,他聽到電話響了。他拿起話筒就聽到了李歡吼道:“我說哥們,今晚來我家聚一下可好?”
“我也正有此意呢。”商八笑著說道。
“那你現在就過來。”
“好的。”“兄弟,我好無聊,總覺得時間是在虛度。”商八見到李歡後的第一句話如是說。
“你的小說還在寫嗎?”
“好多天都提筆無字了,寫不出來。”商八黯然地應道。
李歡聽後笑著說:“兄弟,你也別太認真。有些時間就是用來虛度的,和不相幹的人說些不相幹的話,做些無關緊要的事的。莫不要太完全功利主義,不然你就失去了生活的樂趣。”
“我完全的功利主義者?”商八有些不解地問道。
“當然,也隻有你這種完全的功利主義者才認為所有的時間都應該用來做有意義的事,不然就會覺得是浪費。”
商八聽後沉默。
“說個故事給你聽吧。”
商八點點頭。
“說是有一個人去沙灘上淘金,老是看到另一個人無所事事,整日仰臥在沙灘上曬太陽。於是他不屑地說:這真是一個懶惰的人,整天就知道躺在這兒曬太陽。那人聽後就反問這個人,那你淘金用來看什麼呢?那人聽後就說道:我淘金是用來使生活有保障,可以安閑無憂地曬太陽。於是這人就問道:那我現在是在做什麼呢?”
“或許你聽過這個故事,會說這是阿q精神勝利法,是自欺欺人。但我想說的,如果你此刻真地不能做出什麼,那你為什麼不享受此刻的清閑呢?不要逼迫自己,以平和的心態去麵對事情,我想這樣會好很多。”
商八聽後笑著點了點頭,說:“是有些道理的。”
“不說這些了,現在隻讓我們舉杯。”李歡邊說邊舉起了杯。
商八聽後會心一笑,然後舉杯相向。那晚,商八醉倒在了李歡的家中。
第二天早上當商八自李歡的居室裏醒來的時候,首先聽到的是窗外嘯叫的風。這個臨海的小城經常會刮起大風的,而與此同時會影響氣溫,使之大幅度下降。商八從李歡的屋中一出來就被撲麵而來的風立刻裹挾在涼中了。他隻著短袖的手臂隨即就起了一個個小的疙瘩。商八整個人也不禁打個寒顫。這天氣真是有點冷意逼人了。
這蕭瑟的風也使商八失去了以往等車的悠閑心情。他心裏變得有點焦慮,渴盼著公車早一點到來。他是多想回去加一點衣服取暖呀!
公車好不容易來了。公車裏已經有很多人了。商八上去之後隻能站著了,和商八緊站在一起的是一個身材高挑,麵容姣好的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子。下一站後上車的人越來越多了,他和那個女子被擁擠的人群擠得貼在一起了。商八那隻垂放的手臂和那個女子的手臂緊貼在一起,於是原本冷瑟的手臂不一會兒便變得溫暖起來了。由於這溫暖,商八不禁又看了那女子一眼。這真是一個可愛的女子。商八心想。
下了公車商八又回到了冷瑟的風裏,被冷給裹挾了。這時,商八心裏就愈發覺得那相依相偎的溫暖的可戀了。他想,是應該找個女子來相依相偎取暖了。
想到這的時候,他不禁暗自輕輕地笑了。他又想起了一句古話,女人如衣服。是呀!女人是真如衣服,但不是穿舊了就扔棄的,是用來取暖一生的。
在商八的心中他是想要找一個一生都不離不棄相偎相依的女子的。以前他以為李麗就是這個女子,但不是。此後不久,當他遇到唯佳時,他確定他是找到了這樣一個女子。
我和唯佳是三年前相遇相識的,那是在朋友李歡的生日酒會上。那晚我因事遲到了。當我推開門後,一桌人都轉過頭來看我。我不好意思地對他們一笑。那真是一件尷尬的事。
好在好友不嫌不棄,這時李歡已經站了起來,迎了上來,抓住我向大家介紹說:“喂!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朋友商八。”
我又略帶靦腆地向大家微微一笑,然後隨李歡入座。
這樣坐時,唯佳和我正好是對麵。她望向我時,我也正望向她。看到她那煙雨一樣的眼神時,我竟呆住了。她覺得有些羞怯了,便轉向了一邊。我也隨即轉向了李歡。
當我第一眼看到這個美麗的女子就被她給擊中了心田。不僅是外表上的美麗,還有她那神情。我不知道用言語怎樣去形述。言語本也無法形述。那晚,本來就很話少的我就變得更加話少了。我隻是偷偷地看著唯佳。等唯佳轉過頭來時,我又垂下了頭去,移開了眼神。對於女孩子我總還是脫不了那份羞怯,仿佛我是一個女孩子似的。商八說時又自羞怯地笑了。易容看後亦有片刻的失神,商八的笑還是一如從前,淺淺如細風漾開的湖麵。終於,我和她的眼神撞在了一起。商八繼續說道。她對我笑了笑,我也對她一笑。但我覺得她的笑是那樣的自然,而自己的那一笑卻是那樣的牽強,有幾分尷尬在其中。
酒過三巡,李歡又拍著我的肩膀說:“喂!剛才我忘了向大家介紹,商八他還是一個詩人。一個真正的詩人。”
然後又對著我說:“哎,今天我過生日,你遲到了,本應該罰你酒的,但想到你不太能喝,那你罰你為我作生日詩一首,這樣好吧?”
我略帶自嘲地一笑,說:“你們別聽他胡說。”
並對著李歡說:“這麼多人就不要鬧了,你可別老是想著讓我出醜呀!”
“那你上次在麗麗的生日上,你還當席作一首《麗人行》呢?你也太重色輕友了吧。”
麗人行當你行動
你便吟就一首詩
麗人行你的足音抑揚頓挫
是最完美的韻腳
你的衣袂香風細生
是最為空靈的詩句最是臨去那一抹笑
如是雨後的虹彩
…… ……
李歡邊說邊吟誦起那首《麗人行》來。
李歡這樣時,商八的臉上掠過一絲悵惘和不安,然後他拍了一下李歡的肩膀說:“那好,我就送你一首,隻是你不要笑話。”李麗,唯佳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不禁心顫了一下。李麗,李歡的妹妹,人如其名,真是一個麗人。她漂亮得足讓女人動心,要麼嫉妒。原來他是李歡妹妹的男朋友,隻是李麗已經出國去了,和一個外國男子走了。怪不得這個叫商八的男子最近總是一臉憂鬱,原來是受了愛情的傷。唯佳心裏也暗為著李麗的選擇覺得不值。人生苦短,還有比找一個可愛的人更重要的嗎?可是在李麗來說,她卻不這麼想,她想人生苦短快樂是最重要的。而她的快樂是要附麗於奢華無憂、華衣美食這樣的生活上的。這點是商八所不能給她的。她是愛商八的,但愛又不能用來當飯吃,買衣服穿。愛就愛了,分就分了,沒有必要生死纏綿。活著最重要的是快樂。這些是李麗的人生哲學。李歡聽商八答應了,這才狡黠地一笑說:“不會。我那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