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外的風景不斷向後倒退,喧鬧的人群,不息的車流,篩落的陽光剪影,明媚的光於塵埃,一切的一切卻都是入不了他的眼。
收回看著窗外的眼神,宋天蕭不由苦笑——他不清楚自己在幹些什麼,好好的星期天不在家休息,也不出去玩,隻是任憑著自己身體機械的走著——鬼使神差,竟然去了人民醫院。
或許還是想要看看她的吧?這麼多天沒來學校,也不知道傷好的怎麼樣了。
“祝筱晴是嗎?!今天早上有人把她接出去了。”那是護士小姐跟他說的。
“請問你知道他去了哪裏嗎?”條件反射的他問了一句。
“你是不是喜歡那個女生啊?”可能是個新來的護士,睜著明媚的眼睛,有些八卦的問。
他沒說話,隻是轉身欲走。
“哎,你別走啊!”那護士見自己停住步子,不由嘟著嘴說:“人家就是好奇嘛,你不想說也不用這樣吧!雖然那個人也蠻好看的,不過我還是支持你多點,我告訴你她在哪,你可一定要把她給追回來啊!”說著還做了個加油的手勢。
他不由有些發怔,脫口問:“可以告訴我,為什麼要支持我呢?”
護士冥思苦想一番,皺著眉頭說:“感覺你喜歡那個女生多點,而且你看起來比那個男生溫柔。哦,對了,他們去第一醫院了,你趕緊去吧!”
他隻是禮貌的道謝,然後離去。
想起那個護士的話,宋天蕭看著滑落進車裏的光芒,喃喃的說:“溫柔?……溫柔也不一定能打動她的心啊!”說著,又兀自望著窗外的景色發呆,表情落寞。
直到【第一醫院】四個字落入眼簾,宋天蕭才回過神來。歉意的付過錢,下車站在醫院的門口卻是不敢走進去,他眯眼茫然的望著醫院,臉上的表情說不出的迷惘。
剛剛垂下眼睛,便聽到一道冰冷的女聲,熟悉到讓他的身體發顫:“你這兒幹什麼!”
“我來這兒幹什麼好像和你無關吧?!”不甘示弱,他冷笑著譏諷的說。
祝筱晴一時啞口無言,目不斜視的與他擦肩而過。
宋天蕭轉身看著祝筱晴的身影,那樣冰冷的呼吸仿佛近在耳畔。他望著她單薄瘦削的背影,心念一動,腳下不自覺的跟著她的步伐而去——如果無法並肩,那麼請讓我看著你的背影懷念幻想的美好。
頭頂的太陽越升越高,強烈的陽光從縫隙間滑落,瀉在她的身上,莫名的有些憂傷。
他看著她像是行屍走肉一般向前走著,沒有靈魂,宛如提線木偶。
而他則靜靜地跟著,似光與影,不離不棄。
她安然地沉靜在自己的世界裏,仿佛一尊行走的雕像。
他沉浸在她的悲傷裏,跟著一起憂傷,無法自拔。
如果她與他就這麼沒有交集,隻能平行,那麼就請這麼永遠下去,直到地老天荒——他看著她的身影,眼裏流出含著淚水的笑意,淺淺的憂傷浸在淚水裏,悲傷了,模糊了世界。
“聖飛,在想些什麼呢?”韓惠雲抱著元聖飛的胳膊問。
元聖飛回過神,看著韓惠雲的臉一陣發怔,淡淡地說:“沒想什麼。”
韓惠雲皺起眉頭,伸手去撫平他一直著的眉眼,微微不高興的說:“沒什麼才怪呢!明明是你約我出來玩的,結果你現在卻在想自己的事,真是的!”
“你生氣了?”元聖飛失聲一笑,湊近她的臉問。
“沒有。”韓惠雲別過臉不去看他。
“你生氣了。”元聖飛跑到另一邊去看她的臉,咧嘴笑著說。
“沒有就是沒有啦!”韓惠雲不耐煩的說。
“真的?”某人不死心。
“真的!”
……
元聖飛看著靠在自己肩頭的韓惠雲,突然開口問:“惠雲,你說筱晴會不會不恨蕭?”
韓惠雲突然停下步子,怔怔地看著前麵的虛空,許久才說:“不會的,沒有辦法的……筱晴不是那種會輕言放棄的人。”
“難道真的要等到她已經沒有恨的力量才結束麼?”元聖飛喃喃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