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過後,胡璿就把宋夫人送的玉牌偷偷藏起來了,無論如何都不能交給柳石,萬一這廝拿著玉牌找上門去,那就是妥妥的自找麻煩了。
柳石成了秀才以後,除了大夥對他們夫妻的稱呼改了,別的方麵並沒什麼變化。畢竟名次倒數第二的秀才除了能免稅外,朝庭並不發放銀錢。倒是聽說了可以去縣學念書,隻是胡璿已下定決心要讓柳石進鶴慶書院,這縣學反倒成了雞肋,因此這段日子柳石還和原先一樣,仍是留在家裏讀書。
這天上午,胡璿正哄著小火腿在院子裏追小雞玩,想方設法的讓他多走點路,忽然院子外傳來敲門聲。
吉嬸正在井邊洗菜,聽見有人敲門直接就過去開門了,“請問你們找誰啊?”
門外的人見到開門的吉嬸都愣了一下,有些遲疑的問道,“柳石家……是住在這裏吧?”
“你們找柳秀才啊?是他老家的人吧?”吉嬸急忙讓到一邊,對著院裏的胡璿喊道,“秀才娘子,老家來人了。”
胡璿狐疑的走過來,看到院門口站著的三人,有些驚訝,“公公?你們……呃?快請進!”
上門的正是柳老頭,一起過來的兩人,一個是柳石三叔,一個是柳石的堂哥。胡璿見柳老頭一直黑著張臉,不僅為柳石抹了把冷汗,看來是來者不善啊!
匆匆把三人領到堂屋,胡璿忙跑進書房叫柳石,“相公,公公他們來了。”
“我爹?”柳石擱下手裏的書,納悶道,“他來幹什麼?”
上次回去可以說是不歡而散,而後他們又是不告而別,都這樣了柳老頭還能找上門來?
“公公他一直黑著臉,應該是來教訓你的。”胡璿說著她的猜測。
“切!”柳石不屑的嗤了一聲。
胡璿推著柳石去了堂屋,她自己則抱起小火腿避去了廚房。胡璿都想為自己的白蓮花屬性點讚了,隻要是老家的麻煩,她都是直接丟給柳石解決,讓他去做這個惡人。等完事後自己再假惺惺的去裝好人去表同情,順便再收獲好感。
“來人是你公公啊?”吉嬸邊揉麵團邊問道,“看著不太好相處啊。”
“唉!”胡璿歎著氣說道,“我相公在家裏排行第二,這上有兄下有弟的……”
吉嬸聽她這麼一說,頓時就明白了,“這就難怪了,柳秀才在家裏肯定也是艱難……”
胡璿努力忍住笑,不管怎麼說他們還得在鬆原縣城住下去呢,柳石的名聲肯定是不能破壞的,“吉嬸,你等會再去市集買些酒菜回來吧,公公他們難得來一趟,總要多做幾個菜的。”
“行,我現在就買去。”吉嬸把揉好的麵團放到一邊醒著,又跟胡璿商量道,“就買兩斤豬肉回來,做個紅燒肉,我再端盆豆腐……”
堂屋裏,柳老頭已經氣得開始砸杯子了,“你什麼時候買的地?為什麼不和家裏說一聲?我還沒死呢!”
上次他提出要把幾個兄弟家的地都掛到柳石名下,讓柳石給駁回去了。索性這一次他就不經過柳石,打算自己把這事給辦了。反正他是一家之主,真要辦成了,柳石也沒辦法。
今天柳老頭就帶著戶籍本拿上兄弟幾人的地契,直接去了縣衙。誰知縣衙裏負責這塊的文吏一查,他才知道柳石名下免稅的田地已有七十八畝之數,最多隻能再免二十二畝。這兔崽子啥時候多了六十畝田地,他這當老子的居然不知道?
“那是我媳婦的嫁妝田,跟你們有什麼關係?”柳石麵不改色地回道。
“你媳婦什麼時候有這嫁妝田了?這分明是最近的事情……”
“我老丈人私下貼補的。”柳石斜睨著自家老爹,“總歸不是花你的銀子。”
“這個家還沒有分,當家做主的還是你老子我!”柳老頭又砸了一個杯子。
柳石冷笑一聲,“你還想搶了兒媳婦的嫁妝不成?”
“畜生!”柳老頭氣得渾身發抖。
“二郎你少說兩句。”柳三叔不好再縮在一旁不出聲了。
柳石他堂哥也急忙上前攔著柳老頭,不讓他朝柳石動手。
胡璿見堂屋裏的動靜越來越大,糾結著要不要進去勸勸架,她實在不願意跟柳老頭他打交道。不過有個人倒是很合適,胡璿眼珠一轉,就抱著兒子出去了。
等胡璿把柳岩從私塾叫回來時,堂屋裏已經靜下來了。胡璿見吉嬸早就買菜回來了,忙跑去廚房幫忙,順便跟她打聽最新情況。
“嗨,我回來時,你那個公公正砸凳子呢!還好被攔住了,不然柳秀才可得受傷嘍。”吉嬸低聲對胡璿說道,“聽他好像在說什麼田地的……”
“這事情我知道。”胡璿也壓低了聲音,“我公公想把別人家的田地都掛到我相公名下,可秀才本就隻能免稅百畝,相公不肯答應,這才找上門來了。”
“這不是給柳相公添亂嗎?真有夠糊塗的。”吉嬸不由得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