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娘子,過不了多久就得稱呼你秀才娘子了。”吉嬸正燉著魚湯,見胡璿進來,不由得打趣她。
“借你吉言了。”胡璿坐下來燒火,聞著空氣中魚湯的鮮香味,她再一次慶幸自己慧眼挖到了寶。吉嬸不但人風趣,心態好,而且幹活利索,更重要的是做菜還好吃。
到時真要像柳石說的那樣搬到府城去住,她肯定會舍不得吉嬸的。
“吉嬸,你有沒有想過……”胡璿說了一半就頓住了。
“啊?”吉嬸好奇的看過來,怎麼話說到一半就停下了?
“沒事。”胡璿笑著搖搖頭,這八字都沒一撇呢,現在提這些做什麼。
隨著院試的臨近,胡璿表現的越來越緊張,甚至比柳石這個準考生還要患得患失,有時看著柳石在旁邊一臉淡定的看書寫字,她都懷疑這廝是不是故意裝的。
想想胡父他考了十幾年都沒有考上,再看紀先生雖然考上了,可也已經五十歲了。而柳石今年才二十出頭,正式讀書也沒有幾年,平時見他除了記性好一點,也沒別的特別之處,反正胡璿是越看他越沒信心。
時間過得很快,今天柳石就要動身去府城了,這次參加院試的除了他還有一位紀先生的弟子程義清,兩人便打算結伴同行。
柳石拉著胡璿起床時,就見她一臉困倦。
“沒有睡好?”柳石驚訝,昨晚他們可是很早就睡了。
胡璿有些發懵,她做了一晚上的夢,夢見自己回到了高考的時候,而讓她無語的是,夢裏的她一直在不停的找考場,一直找一直找,直到柳石把她叫醒時,她都沒有找到自己的考場教室……
“相公,你能找到考場吧?”胡璿突然開口問道。
“啊?”柳石滿臉問號,什麼意思?
胡璿揉揉臉,算了,不想了。外麵天還沒亮,吉嬸肯定不會這麼早過來,她還是去廚房做早飯吧。
等兩人吃完早飯,柳石把小火腿往柳岩床上一塞,就帶上東西和胡璿出門了。外麵天色才蒙蒙亮,兩人穿過胡同朝紀先生家走去,“璿兒,我自己過去這行了,你待在家裏等著就好。”
胡璿沒作聲,要不是小火腿他離不得人,她都想陪著柳石去府城了。
“相公,銀子你收好了,住得盡量離考場近一點,多花點錢也沒事。考試時一定要放鬆,平常心對待就好……”胡璿覺得她就像是個老媽子,絮絮叨叨的不斷叮囑著,根本停不下來。
柳石牽著她的手,一直安靜的聽著,快到私塾門口時,才輕笑著安慰胡璿,“放心吧,先生已提前訂好了客棧,我們到了就能休息。後天才是正日子,有的是時間讓我熟悉考場周圍的環境,不會找不著大門的。”
找不著考場大門什麼的,確實有些誇張了,胡璿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即使這次沒考取,還有下一次。你不是說了我有三次機會的嗎?”柳石捏了捏胡璿的小手,牽著她走進私塾。
其實真的要是三次都沒考上,也是可以考第四次的,胡璿在心裏默默回道。
“胡娘子也來了,快進來,你們先生已經起了。用早飯了沒?”紀師母從廚房出來,看到柳石兩人,忙招呼道。
“已經用過了。”柳石讓胡璿留下幫紀師母的忙,自己則進去找紀先生。
飯廳裏,紀先生正在檢查程義清的考籃,見柳石進來,忙又拉著他一頓叮嚀。
“先生,你要實在不放心,就陪著我們一塊去唄。”柳石靠坐在椅子上,吊兒郎當的建議。
誰知道紀先生細想了一下,竟然覺得這主意不錯,當即就叫紀師母去給他收拾行李。
胡璿在一旁看得傻眼,她朝柳石望去,見他也是一副呆愣愣的樣,不由得搖頭。不過有個考場經驗豐富的人陪同,終歸是件好事情。
胡璿聽說他們打算坐牛車過去,心裏很是反對。這怎麼行?一路晃到龍江府,這腦子不晃暈才怪呢。
胡璿望了圈在座的幾人,連忙提議道,“紀先生,我認識一家馬車行,正好欠了我點人情,我去找輛馬車過來吧,他們不收錢的。”
柳石見自家媳婦麵不改色的胡說八道,有些想笑,忙低頭附和道,“璿兒這法子好,既省了錢又省了時間。”
說完也不管紀先生是什麼反應,就急忙催促胡璿出去找馬車了。
等到太陽出來,紀先生師徒三人終於坐上了馬車,一路向府城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