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修隱拖住她的身軀,對蒼非何說道,“丞相也算我的二哥,既然是一家人,說也無妨,”停頓一下,他皺起眉頭,訕笑道,“丞相,可不可以先把姐姐放到床上去?”對他來說,很重。
看著她,蒼非何伸出手,“把她給我。”
蒼修隱毫不遲疑的把蒼碎錦交給他,由他橫抱起,“在這等我。”
“好、好!”衝他招招手,蒼修隱帶笑揮別。見他們剛走遠,蒼修隱狠狠的踢中暈倒在地的百裏飛,“給我起來!”
倒在厚實的地毯上,百裏飛被腰間的劇痛驚醒,刺眼的光芒入目,他低吟兩聲,努力的適應光芒。
“好你個百裏飛,敢壞我大事!”蹲下身,狠狠地用手戳這百裏飛的額頭,“你給我醒來!”
“醒來了,住手!”百裏飛揮手打開他的指,濃眉緊蹙,“你做什麼?”
“做什麼?”蒼修隱忿忿罵道,“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穿過石廊,蒼非何抱著蒼碎錦來到房間,房內擺設是少年有的清爽。
輕輕把她放在床上,她身子一碰到床,仿佛自動的找好位置,更熟的睡了下去。
蒼碎錦眼下有淡淡的黑影,發絲拂上了臉頰,他正要幫她撩開,見她自己翻了個身,束發的絲帶解散,柔順如瀑的發披散,散亂在潔白柔軟的枕上。
清秀的小臉麵對著他,蒼非何看著她恬淡的睡容,心中一動。
寬敞的房間閉了門窗,但他看著她,就似乎感覺到清清的晚風拂過心頭,如初夏的荷塘,一枝甫出水的粉荷,由帶著水露,毫不嬌羞的緩緩綻放。
她不羞怯,所以,當初在馬車上刻意的躲避,隻是蒼修隱怕他看出身份的障眼法。心中,不知怎麼浮起一陣淡淡的失落。
俯身,他的發垂在了她的發間,淡淡的馨香縈入鼻尖,這樣柔嫩的她,竟然敢三番兩次的犯下欺君之罪。掌輕輕掠過她身旁,拉起被子,為她蓋上。
再次看了她一眼,蒼非何起身,準備離開。忽然,柔軟的手拉住了他的手掌, “等……一下。”帶著濃濃睡意的聲音喚住他,中間還夾雜著小聲地嘟囔。
感到姑娘家柔荑的細膩,他也不覺唐突,隨著她的拉扯坐下,他深瞳如兩潭幽井,此刻有了淡淡的波瀾。
“事情這樣,是我不對。”努力地睜開眸,卻又懊惱的微閉。
聽到她在道歉,蒼非何唇一扯,明明都現出笑紋了,那神態仍淡,明知道她瞧不見,還不肯露出笑意,“知道錯了,原因是什麼?”
“原因?”蒼碎錦低喃,腦袋左右搖晃,“恩,讓我想想。”
由她想去,隻是,女孩家的手還緊緊的圈住他的,他側首,看著交握的手,一眼望去,柔嫩纖細的手與蒼勁的手掌相覆,頓時心中仿佛緩緩注入清暖的淺流。
蒼碎錦聽不到回話,恍惚間又要睡去,卻硬生生的止住,“唉,”軟軟的一聲歎,“不是我想睡,隻是年幼宿疾留著,傍晚之後,總是怠倦。”她的話音像是自言自語,然而卻又低語起來,“蒼修隱是頑皮了些,不過,這樣挺好。”聲音漸低,她終是緩緩睡去,指也漸漸鬆開。
細聽完她的話,又轉頭看了看沉著青煙的香爐,蒼非何輕放好她的手,收入被中,走到桌旁,挑滅了星火。再度回頭,看著她的睡顏,久藏的笑意終於露出來。
吹熄燈火,他步出房門,輕輕帶上。
轉身,他直接走向寢院,存心忘記廳中的兩個人。
春夜的風尚有寒冷,廳上的兩個人縮著鼻子,抱住身子,哈啾!
尚不知明日更有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