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說什麼?!”柳槿嫣一頭霧水,直覺性地選擇維護自己心儀之人,憤憤不平道,“不就是送我一個香囊而已,與這捉妖又有什麼關係?菱兮,我知道你急著幫助哥哥,可是事情出了錯總要對症下藥,這樣胡亂猜測不大好吧?”
“有關係!”菱兮急得要跺腳,“說不定,說不定那個給你香囊的人就是……”驀然想起昨日柳槿嫣說過的話,那個她心儀之人本對她毫無感覺,卻在這幾日驟然改觀,還如此湊巧地送了克製法陣的香囊,莫非那人就是六尾白狐?!
恍若被一碰冷水當頭澆下,菱兮恨得咬牙——本以為撥雲見日,卻不想他們所作所為早就在六尾白狐預料之中!
“菱兮,你究竟在說什麼……”柳槿嫣依然不解,隻聽一個柔柔的女聲,雲硯蓮步輕移款款上前,優雅地捏著帕子笑道:“三小姐,我看這年紀輕輕的捉妖師根本就無甚經驗,小菱兮生怕他被老爺責罰,這才拚命找了個理由想糊弄過去吧?”
“我沒有……”
“菱兮,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柳老爺皺眉道。
就算再遲鈍,在場眾人也看出那陣法多半出了狀況,再看柳宜本就清瘦的身影在陣中搖搖欲墜,紛紛擔憂不已,七嘴八舌地要江弦趕緊停止。“我……我……”菱兮不知該如何解釋,“本來不是這樣子的,是臨時……”
“臨時什麼?”雲硯冷笑,“我看啊,明明就是你看這幾日宜哥哥對你寵愛不如往常,硬要擔下尋找捉妖師的職責,還順便拉了三小姐做擋箭牌,此番事情敗露,又要尋找借口麼?”
“我沒有!”菱兮來不及與她多說,“江弦,可否停止陣法?”
“嗯。”江弦方才已開始收斂金芒,兩手霍地鬆開,緊扣在柳宜手腕的金線根根斷裂,雲硯連忙一個箭步上前扶住柳宜,伸手去探他的脈搏,然後回頭怒視:“脈象微弱,菱兮,看你幹的好事!”
“柳宜你如何了?”她上前探看柳宜,隻見他雙目微合,唇邊笑意還未褪下,竭力抬手想安撫少女微微顫抖的肩膀,不料剛伸到一半就被雲硯截下。“小菱兮……我無事……” “這還叫無事?!”雲硯聲音尖銳,用力將菱兮推開,“來人,將這個不知體貼主子的小丫鬟給我拖下去,收拾行李逐出柳府!”
柳老爺一顆心全在兒子身上,竟也未反對雲硯的話,兩個小廝就要上前拉菱兮,隻見柳輕塵先一步擋在麵前。“老爺,此事還有待斟酌。”他恭敬彎身施禮,“現在情況太過混亂,還是先請大夫診治了公子再做打算。再說這菱兮姑娘素來是公子最為喜愛的,這樣冒然趕走,恐怕公子心中不快。”
“這種隻知狐媚惑主的丫頭就不該留在府中!”雲硯毫不示弱,幹脆鬆開柳宜徑直站到柳輕塵麵前,“這些年來雲端閣的丫鬟還不夠多?柳府的大公子癡迷美色,這說出去難道還是件光榮事?就算老爺再寵愛宜哥哥,好歹二十年都過去了,難道還不預備讓他轉換性兒?縱使大戶人家納妾不算什麼,這等不知輕重的丫頭卻是萬萬留不得!今日可以害得主子元氣大傷,下一次說不定就能害得我們命喪黃泉!”
“命喪黃泉?”捕捉到這幾字,柳老爺似是有所觸動,垂眸微微沉吟片刻,隨後向柳輕塵揮手道,“你退下,此事就依照硯兒所說辦吧。”
“老爺!”柳輕塵還欲說話。
“咳咳,等一下……”被下人攙扶著的柳宜竭力出聲,“這並非菱兮的錯……”
“還站著做什麼?還不快點將宜哥哥送回房中歇著?!”雲硯高聲打斷,兩個小廝抬著柳宜便往裏麵走。
“稍等,公子還有話說!”柳輕塵再次阻擋。
“閃開!”雲硯恨不能立即擺脫這煩人的家夥,怒極反笑,忽然鼓起掌來,“哈,柳輕塵,你今日倒頗有管家風範麼?倒不是連自己的身份都弄不清了?一個與柳家全然沒有關係的人,也妄圖指手畫腳麼?之前你對宜哥哥的千番算計不說,此刻又要護著那丫頭,難道是等著下一次她下狠手將宜哥哥害死,你好再坐上柳家公子的位置麼?!”
“你……!”柳輕塵憤然甩袖,“這番惡毒言語也是一個名門閨秀口中說得出的?真真開了眼界!”
“……都給我住口!”柳老爺猛地喝道,“硯兒、輕塵,你們都給我各自回屋!槿嫣,領這個捉妖先生去帳房,取了銀子快點讓他們離開!至於這丫頭……”頓了頓,“逐出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