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二……王妃,你在說什麼啊?”驚濤一直在察看周圍的異常情況,結果什麼都沒有發現,卻被於歡歡突然出口的話嚇了一跳,驚魂未定。
完全忽視驚濤的疑問,於歡歡仔細拉開待客桌邊上的凳子,趴在地上一個勁的尋找著射到這間房子裏的銀針。有了這個,她就能證明爹的清白了,於歡歡越想越激動,心中也越來越明了。
於歡歡趴在地上仔細尋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心中所想的凶器,起身活動了一下自己酸痛的脖子,卻好巧不巧的看到驚濤無所事事的站在那裏。兩步上前,揪著驚濤的耳朵,拉到自己身邊。
“你跟我說說清楚,我們兩,到底誰才是主子啊?!本小姐趴在地上幸幸苦苦的勞作,你一個大老爺們站在這裏當擺設,你覺得你好意思嗎?!信不信我跟容長蘇參你一本,讓你永世不得超生!”案情沒有進展,於歡歡的情緒也壓抑的久了,這會兒正好找到驚濤這個“打不敢還手,罵不敢還口”的好下屬,她還不好好的發泄發泄胸中的鬱悶啊。
驚濤的耳朵都快要被於歡歡扭成麻花了,他苦著一張臉,哀嚎連連,心裏再一次對遠在邊塞的容長蘇表示了想念。
“按照射擊力度和射擊痕跡應該就能找到那枚就在這個屋子裏的銀針啊……”於歡歡忽然停下揪耳朵,收回手,胡亂的拉扯著自己已經亂成一團的頭發,“難道!對啊,我怎麼就沒有想到這一點呢!哈哈,有辦法了,我有辦法證明爹爹是清白的了……走,隨我進宮麵聖!”
驚濤摸著自己疼得火辣辣的耳朵滿臉不情願的跟在於歡歡身後,半晌,喃喃的念叨:“王妃確定要穿成這樣就去見皇上?”
於歡歡這才低頭鎮重其事的看了看自己的裝扮,羞怯的無言麵對江東父老啊!她用手抓了抓自己又髒又臭的頭發,快步出了書房的大門:“先回主院洗洗!”
九月的長安的確奇怪,天氣說變就變。剛剛還是黑雲壓城,萬裏煙雨傾盆落下,一瞬間就陡然停下,陽光說來就來。隨著天氣的變化,街道的店鋪也紛紛開門營業了。長安第一樓——醉陽樓二樓的雅座內正坐著一名勁黑色衣袍的男子。
男子渾身都掩映在晦暗的陰影之下,他的身體坐的剛毅筆直,雖然看不清輪廓,但是從他渾身上下自然而然散發的氣勢看得出來他非凡的身份。男子的身前的桌子上放了一壺酒,沒有任何下酒菜,也沒有酒杯,他有力的手端著酒壺慢悠悠的小酌一口。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過,男子壺中的美酒也已經喝的差不多了,忽然,他放在桌上的大手快速移動,指尖對著房間的燭台一彈。瞬間,房間被火光照亮,他的輪廓也清晰的顯示在燈火之下。
半麵獸皮麵具輕易的出賣了他的身份,雖說他今日的裝扮和往日有些區別,氣質也有些許不同,但也能讓人一眼就能認出。他的頭發被一條發帶簡約的束起,露出緊繃的側臉,身上的霸氣毫無顧忌的彰顯出來。他抬手想要端起酒壺,剛剛舉到一半的手,卻,忽然停了下來,他的嘴角輕輕勾起,一抹詭異的笑意爬上了他的唇邊。
“很準時!”麵具男語氣不濃不淡,那緊繃的臉因為有人到來而微微緩和,他搖了搖手中的酒壺,放下,“她怎麼樣?”
讓人驚訝的是這個房間裏沒有一個人,門窗也關的死死的,麵具男完全就是在對著空氣講話。半晌,都沒有聽見有人回答,麵具男也沒有絲毫不耐煩,反而愜意的等著什麼。
房間的門忽然被人推開,外麵的陽光一下子把這個房間照的明亮,連燭火都顯得可有可無了。萬年不變裝束的丁秋從房間門口邁步走入,一絲聲響都沒有發出。她走到麵具男身邊站定,素手一揮,身後的房門“碰”的一聲,就被緊緊關上,整個房間再次陷入了暖紅色燭光的照耀中。
“主人,屬下今日一直跟在二小姐身後,不過害怕被她身邊那個叫‘驚濤’的厲害侍衛發現,屬下一直都沒有跟的太緊!”丁秋跪在地上,語氣依然毫無起伏,“所以二小姐具體說了什麼話,屬下並沒有聽得太清楚!”
麵具男俯視著地上的丁秋,漆黑的眸子中閃耀中痛恨和怒氣,他以前可是從來沒有想過動於家,這一次,於歡歡是真的惹惱他了!麵具男伸手拿起酒壺,往喉嚨裏灌了一小口,享受著那種辛辣的刺激,平靜了一會兒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