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氏臉色陰了一下,很快又恢複和善,這不是她能發作的地方,她發作不起,“夫人說的是。”
“嗯,丫頭近前來。”姚氏招著手讓李菱上前,李菱望了一眼嚴氏,嚴氏朝她點頭,才走到姚氏身旁,端莊的行了一禮,被姚氏扶起來。
“快別多禮,好丫頭,老祖宗給你個物件,你戴著玩。”姚氏慈藹的從手上褪下一隻赤金嵌寶石鐲子,再從李菱柔軟的右手穿進去。
李菱謝過姚氏,帶著鐲子,退回嚴氏身後,李玥手指絞著手帕,麵色不善的盯著李菱手中寶鐲,她來了那麼多次,老祖宗也就賞過一次赤金簪子,十個金簪子也比不上這一個鐲子,叫她怎麼能不恨。
姚夫人似是絲毫未覺,麵色滿意的對嚴氏道:“你們家小娘子,個個都跟仙女一樣,真真不知便宜了哪家府上。”
“就這幾個小妮子,到哪兒我都不放心,要是能有夫人您幫著掌掌眼,那真是福氣喲。”
“哈哈哈,你這個親祖母不管,我若看岔了眼,可不怨死老婆子我了。”
“哪能啊,誰不知道老夫人最是好眼光。”不然怎麼能在蕭皇後如日中天之時敢將女兒送進宮,還得了聖寵,皇帝,可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婿。
“你自己不也是好眼光?隻有你這個親祖母,才能選到合適的。”姚氏笑眯眯道。
“老祖宗,睿大爺帶著將家大爺,楊家六爺過來,給您磕頭問安。”嚴氏還想說話,一個尖臉杏眼的丫頭過來請示,姚氏連忙讓人請進,嚴氏隻好閉嘴。
沒一會兒,三位長衫少年踏步而入,席上其他女眷也看向這邊,蘇睿帶著將遠和楊禹來到姚氏跟前,三人磕頭請安,姚氏忙叫起身。
蔣遠一眼便看到站在邊上的李菱,自一月多前李家後院見過,蔣遠一直思念著那個身影,做學問時想,飲食起居時想,好幾次失神被他啊娘差點當做中邪,她瘦了,又像沒瘦,上次是胖是瘦來著?當時太激動了,沒注意這個。
三位少年中,蔣遠是身形最高,樣貌較為出色的,蘇睿和楊禹身高差不多,樣貌上也是平平,故而大家的目光還是投向蔣遠的多,蔣遠未失神多久,便移開目光,沒再看李菱,他不能害她!
姚氏注意到蔣遠那一眼,精明的眼中不易察覺的亮出一絲光,很快又逝下去,看著楊禹和蔣遠,笑嗬嗬的同他們說話。
同樣注意到的,還有李瑤,她對蔣遠本有意,從聽到丫鬟說蔣家大爺來時,就心跳加快,蔣遠一進來,她眼睛就沒離開過他,所以看到他看見李菱時眼中的歡喜和情意,李瑤就傷透了心,很快把恨轉到李菱身上,隻是李菱自己,並未察覺,她一直在想別的。
三人退下後,席上有不知情的女眷開始打聽,才知這蔣遠是兵部侍郎蔣文章之子,大家又想起來,方才蔣遠啊娘也是在的,中途離席了,楊禹是戶部楊大人之子,他妹妹正是此次二皇子娶妻時一同納的側妃,他啊娘卻是先前同嚴氏有過交談的龔氏,這時也在席中。
家中有待嫁女兒的,忙尋人去探聽蔣遠的人品性格,過了幾日,探聽的人都說,蔣大郎一向好學,也是前年中了舉,蔣家一門清貴,淨出讀書人,家中也無庶弟,隻有一個老姨娘生的庶女,早早嫁了,如今隻得他們兄弟三人,加一嫡出親妹子,這樣的好人家,哪裏找去,真想兒女日子過的順心的,急急托人往蔣家那邊探話去。
蔣府,龔太太無奈的望著大兒子,眉頭皺了又皺,歎了幾回氣,再次對他道:“總要先定下來,這來回過禮,少說得一兩年,屆時你都快二十了,你啊爹同你這樣大的時候,你都在我肚子裏了。”
蔣遠一臉堅定的同龔太太道:“啊娘,大丈夫當先立業,再成家,此事待明年春圍後再提罷。”
“唉呀,你這不孝子,你這是要氣死我。”蔣遠自小優秀,越長大越多人家看中,來探話的女家更是多,隻是從前,兒子還小,沒急著訂,這兩年蔣遠考中舉人,更多媒人來說親,太多好女孩,龔氏一時不知如何選,先前沒選下來,蔣遠也隻說聽她安排,近來卻變了說法,非要考中春圍才肯說親,這就急壞了龔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