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菱同許晨互見了禮,沒等開口,劉圓又道:“晨姐姐你知道吧,菱兒跟我一樣,琴棋書畫一竅不通!你看不出來吧,她跟我一樣!”
噗,許晨忍不住又笑了起來,這啊圓在滿京城的小娘子堆裏,從未找到同她一樣笨的,如今找著了,恐怕要見人就說了,不過,她瞧著李菱,這可不像劉圓說的跟她一樣笨,啊圓這個笨蛋啊……
“你別得意,人家不通琴棋書畫就跟你一樣了?菱姐兒一看就是聰明相,你看你,你哪兒看起來聰明了?”
“哼。”劉圓不高興了,晨姐姐最愛打擊她。
“啊圓這是大智若愚,這聰明不聰明,哪裏能看出來的。”李菱笑著給劉圓台階下。
“就是,菱兒說了,我這是大智若愚!”劉圓雖不是很懂大智若愚是何意思,但這肯定是好話,好話就要再說一次。
這下李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許晨更是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劉圓見她們這樣,自個兒也跟著笑。
李林和許晨正所謂一見如故,三人找到一處涼亭坐下,說說笑笑,好不歡欣,這會兒李菱才覺著,自己是真融入這世間了。
交談間,李菱才知許晨的身份,竟是兵部許尚書的嫡女,她的嫡親姑姑嫁的是威遠候府二爺蕭明義,乃當今皇後嫡親的二兄長,許家也是書香傳家的世家大族,底蘊深厚的官宦之家,比起蘇家差不了多少,隻是許家是太子一係,今日許家卻來赴蘇家宴會,這其中,不知有多少暗湧。
“菱兒,難怪瞧你有些麵熟呢,我見過你趙家表姐幾次,你們二人卻有幾分相像。”她說的是趙家大娘子,已嫁入何家的趙婉,此女也是有名的美人,又德才兼備,否則也不會以商戶出身,嫁入何家這樣的名門,何家現任家主雖官位隻到工部侍郎,何家老祖宗卻是位公主,且是今上所剩不多的長輩之一,一向深受皇恩。
“咦,我也去公主府見過幾次,這麼一看,還真是有些像呢,菱兒沒趙大奶奶好看,不過氣質難得!”說完李菱沒她表姐好看,劉圓又急忙補了句氣質難得,逗的許晨又想發笑。
“我還沒見過呢,聽說表姐和我啊娘也像。”李菱本是隨口一說。
許晨和劉圓卻誤以為她想起傷心事了,想起她啊娘了,兩人經常隨著大人去各府宴會,也聽到過李家那些事,那會兒她們隻唏噓那位姐兒的命可真不好,親娘沒了,親爹不在,還有位庶姐聽說被她祖母寵著,這番結識李菱,隻為她感到心疼,自己嫡嫡親親的外公外婆都不能見,這嚴夫人,真真是沒了人性。
“菱兒,你還不知吧,趙家與何家聯姻,你二表兄又中了舉,前程一片大好,想來,你也能與外家的人見麵了。”許晨將自己知道的告訴李菱,也讓她放心。
李菱沒想到,許晨這樣閨閣女子能這樣看清形勢,一般人會覺得趙家再出息又能怎樣,忠義候府再破落,那也是有爵位在,商戶之家如何能與之抗衡,且時下以孝為大,更講究出嫁從夫,生的孩子自然是夫家的所有物,所以嚴氏隻要不鬆口,趙家人就見不得李菱。
“這倒聽說了,隻是不知詳細。”李菱想著這些,偏過頭見她們擔憂的眼神,心裏一暖,敞開笑臉,告訴她們自己沒事。
“總之,菱兒你別怕,等我出嫁了,嫁個厲害的夫君,然後幫你!”劉圓一出口,又惹的她們笑聲連連。
一直到宴席開始,三人都坐在涼亭玩耍說笑,有丫鬟來傳話,便起身回到宴廳,李菱回到嚴氏身邊,乖巧的隨她落坐在一處不起眼的席麵。
沒一會兒,李芙也過來了,然後是李瑤和李淼,不同於李芙的笑意盈盈,李瑤是一臉道不清的怪異,李淼也是呆呆的,二人有意掩飾,嚴氏並未注意到,還笑嗬嗬的同另一桌女眷應酬。
隻有李菱發覺了,但她一向不會多管閑事。
宴後,丫鬟們重上了茶水點心,嚴氏總算覷著空,趕上去隨姚夫人攀談,以往也是這樣,姚夫人這樣的身份,不會待嚴氏如上賓。
“夫人真真好福氣,大小兒媳俱是能幹的,這可少操多少心喲。”交談間,嚴氏不放棄討好姚夫人的機會,見話就誇,上一句剛誇完姚氏嫡孫蘇睿怎樣怎樣神仙般人品,這一句又誇姚氏兩個兒媳。
姚氏一身翠綠繡金的衣裳,雙鬢已經發白,雙眼也帶混濁,卻掩不住眼中的精明,聞言嗬嗬的笑道:“為妻者賢,這是她們本分。”姚夫人說完這話,望著李菱又道:“可憐的丫頭,當年她啊娘也是個好的,可惜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