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別再這麼冒失。”李菱回身,朝他頷首,又屈膝行了一禮,未再說話,頭也不回的出去了。
走出起初的那個竹林,穀雲剛好醒來,黑衣人已經消失了,李菱隻說她是嚇壞了,才暈倒的,現下出來了,沒事了,穀雲長長鬆了一口氣,那種地方,下次死也要拉住五娘子,不能讓她再去了。
小院裏,剛才送她們出去的黑衣人回到正房,方才那少年正拿著一把折扇輕敲桌麵,黑衣人跪下,“主子,已經送出去了。”
“嗯,備膳吧。”少年雖還是冷冰冰的語氣,卻已無了殺氣。
“是。”黑衣人起身退下,又猶豫的看了一眼少年,似是想問什麼,終是沒問。
李菱回到廂房時,果然李瑤還未回來,劉氏問她去了什麼地方,她回隻在內院間走走,便讓她去用膳,沒再追問,劉氏也清楚,這些孩子們難得出來一次,且這裏是寺院,內院又皆是女客,姑娘們身邊也都跟著丫鬟,出不了大差錯,故也由著她們去玩一玩,隻吩咐婆子們去傳話喚她們回來用午膳了,這會兒,早已過了午膳時辰。
李菱回來時也沒有找到趙家的人,一陣失望,不過想到在這裏要住兩天的,又靜下心來,明天再派穀雲去打聽一番,隻是沒到明天,下午就有個寺裏的小僧前來找她,說圓慧大師想看看她的命相,請她前去,劉氏自然允準,李玥李瑤已經回來了,她們都瞪著李菱,憑什麼圓慧大師單獨給她看命相,菱姐兒有什麼好的!
李菱隨著小僧出來,來到另一邊招待女眷的廂房處,這一邊比她們那裏好很多,也廣闊很多,小僧指著一處廂房,對李菱道:“李施主,就是這裏,有貴客請你前來,施主莫怕,貴客與施主皆是血親。”小僧說完離開了,李菱到門口讓穀雲敲門,聽說趙家人自李菱兩歲後便沒見過她,想來不會認出她是冒牌的,心裏定下來,看著眼前房門打開,卻是一個俏臉丫頭,寶藍色襖子,下身是青色棉裙,她一打開門,便急急向裏麵回話,“大奶奶,二奶奶,二娘子,三娘子,快看,表姑娘來了,表姑娘來了。”
俏臉丫頭一邊笑一邊哭,喊完趕緊恭敬的請李菱進去,“表姑娘,您快些進屋裏,屋外冷得很,快別冷著您。”
其實早在有人敲門,大奶奶沈氏和二奶奶柳氏早已站起身來,等李菱一進來,二人看著李菱呆了一會兒,還未等李菱行禮,便撲過來抱住她,大奶奶放聲大哭,“可憐我的菱姐兒,都長這麼大了,你外婆想你哭的眼都要瞎了啊,嗚嗚……”
二奶奶也激動的聲音哽咽,“果然同你娘親像,我們菱姐兒真是神仙般的樣貌。”
“哎呀,啊娘,你們都要把表妹嚇跑了,表妹哪知你們是誰的,菱姐兒,我是你二表姐,趙槿,這是我大伯母,也是你大舅母,這是我啊娘,是你二舅母,還有還有,這是芳姐兒,你該稱表妹,芳姐兒,還不快見過你表姐,平日裏不是說很想的?”趙槿因著激動,語無倫次的先是介紹了自己,又指著那個穿暗青紋的貴婦也是抱著李菱哭的介紹,再就是柳氏二舅母,最後是一身桃紅色襖裙的趙芳,李菱一一見禮過去,也是一臉淚水。
趙槿雖是比較鎮定的,卻也含著熱淚,年紀最小的趙芳,睜著大眼睛叫了李菱表姐,然後抱著她的腿道:“表姐,你快跟我們回去見祖母吧,她老人家最想你了,你去見一見她老人家好不好?”
李菱一聽,哭的更厲害了,隻說不出話來,沈氏見此,嗬斥了三娘子一聲,便帶著李菱坐下,“菱姐兒,告訴舅母,你在候府過的好不好?”
還沒等李菱回話,她又自己回答,“咳,肯定是不好的了,一直都有聽說的,候府中一堆小娘子裏,菱姐兒你是最委屈的,好好的正經嫡女,讓一個庶出的踩在頭上……”
“舅母別哭,那都是外頭所傳,其實菱兒雖在候府不受待見,衣食卻是不虧的。”李菱細聲安慰著沈氏。
“怎的不虧,五娘子的衣裳都兩年沒給做新的了,三娘子倒是一月最少兩件新衣裳,五娘子的飯食說是三菜一湯,全是素的!”穀雲氣憤的插了句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