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極力的抓住自己的手,捏緊了,再想到了到這身體之後第一次的醒來;得到的第一份溫暖;第一次麵對別人的嘲笑;第一次得到婆婆的讚揚;還有第一次跟公公毫無顧忌的拚酒;還有抓權之後開除的第一個府裏不聽話的下人;第一次將口無遮攔的潑婦踹到池塘,看她拚命喊‘救命’,沒人敢搭理……
這所有的一切都讓我那顆冰冷的心穩穩的跳動,我知道就算我再霸道,再自私,再偏激,我也是我,誰也無法取代。
我是獨一無二的!
我想要活著。
就算得不到所有人的了解,我也要活著,活得有尊嚴,有自由,哪怕最後真的隻有自己一個人。
前方有馬的呼氣聲,馬蹄踏過枯枝爛葉的破碎聲,黑衣人的眼睛像刀,一寸寸割開方圓一裏的所有東西,幾次都從我這邊的草堆上掃了過去,因為披風是深藍色的,在這漆黑的林中自然的融合,而那披風下的身體越是被逼到絕境越是開始恢複平靜,我默默的告訴自己:我是一塊石頭,一塊生於山林長於山林的頑石,這裏有眾多的雜草陪伴,它們高大的草根豎立在我身旁,還有那撐天樹木,他們蓋住了月光,讓我的身形消融於這暗黑世界的一塊。這裏所有的動物會是我的朋友,它們現在都安然的睡在自己的窩裏,雖然被陌生人打擾,可是它們很懶惰,不會出來看熱鬧……
“嘶……”的聲音,馬似乎在騷動,黑衣人的衣服揮動空氣,一個寒光從我頭頂晃過,有什麼東西被沉悶的丟棄在我身上,背部的肌肉本能的一收縮,雙手和膝蓋緊緊支撐在地上,隻感覺有什麼東西開始還在蠕動,到得後來安靜了,再是背脊一片溫潤,有液體濕透了披風慢慢透過衣裳到達我的皮膚,黏黏的讓人很不舒服。
我刻意的感受背部那東西的形狀,細細的,有兩節,都是長條,那該不會是蛇吧?
喉嚨一緊,一股酸氣從胃裏冒了出來,我隻閉緊嘴巴,盡量控製呼吸,聽得馬上那人似乎忙碌了一陣,沒多久就策馬狂奔,這種速度,應該是黑衣人出了什麼狀況。
隔了很久,也許也沒多久,隻是我心裏的疲累已經到了極限,感覺不出時間流動的快慢,隻等到背部的濕潤開始冰涼,似乎披風也沾染了一些山林的濕氣變得潮潮的,又豎起耳朵仔細的聽了一下外麵的狀況。
寂靜,還是寂靜,我甚至隻能聽到夏日蟲子的呤叫。
起身的時候才發覺整個身體肌肉都僵硬了,每動一下就拉扯得疼,隨著上半身支起,背上的東西也滑落了下來,我不想去看,也不敢去看,快速的將腳抬起,讓那物體隨著背部的弧度滑落到地上,再走開臉部,空氣中有血腥味,這種氣味不知道會引來什麼東西。現在也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
隻是,在我環顧四周的時候我才想起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一個女人經常犯下的問題,我分辨不出方向,也就是說我迷迷糊糊的跑出來卻不知道哪邊可以出山。
如果我會信奉上帝的話,我會叫句:我的上帝啊!
哀歎也是沒有用的,隻能盡快想辦法。一般有山的地方有水,有水的地方就肯定有人家了,有人家的地方就肯定有路走出山林。否則我一開始坐在馬車裏,壓根都不知道小壺是從哪裏進的山,自然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出去了,依照我的體力也沒法盡快找到人,隻能找到一戶人家給一些銀兩讓他們去嚴府通風報信了。
無奈之下,我居然開始佩服自己跳車的勇氣,都回憶不出當時自己是如何思考衡量之後才決定跳車,很顯然,當時我肯定燒壞了腦袋。
到處都看了看,我決定挑草木最旺盛的地方走去,草木越多代表水分越充足,這個道理怎麼也沒錯的。
孤身上路,大概就是我現在這番情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