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會像現在這樣絮絮叨叨的兜圈子?
“不是我辦事不利,”雁漠北唯恐被質疑能耐,立即辯解,“是她太陰險!我等到秦蘇談完政務,跟著她回了寢宮,趁她孤身一人時出手,但她卻說蠱王得她自願引導出體,旁人無法強行取出,而且,她和蠱王一命相連,她性命有損,蠱王也會隨之毀去。”
鳳綰衣能想象到秦蘇當時無所畏懼的樣子,恍然道:“難怪她有底氣敢和我們當麵撕破臉。”
“綰衣,你信她的話嗎?”雁漠北有些半信半疑,“她說得言辭鑿鑿,看樣子不像撒謊,隻是上次她哄騙我們的例子在前,我總有點兒不太相信她。”
“是真是假,一問就知。”鳳綰衣意味深長地說道,眸中精芒閃爍。
夜鸞煌當機立斷地站起身:“我這就去。”
“你去哪兒啊?”雁漠北滿臉莫名,全然沒聽明白他們在打何種啞謎。
夜鸞煌未做解釋,朝鳳綰衣點了點頭,便縱身飛出了窗子。
“他眼裏還有我這師兄嗎?”雁漠北沒好氣地瞪著極快消失在夜幕裏的身影。
“鸞煌他是去天牢,身為國師,又是養蠱人,瀝青對蠱王必有幾分了解,向他詢問最合適不過,且天牢的守衛大多是沒有武功的普通衙差和侍衛,鸞煌一人前去足矣。”鳳綰衣娓娓道來。
雁漠北和南楓齊齊一愣。
“你們這默契,真真是羨煞旁人啊。”雁漠北率先回神,笑彎的雙眼裏掠過一絲輕嘲,嘴上似真似假的感歎著,“便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同寢相眠數十年的夫婦,怕都難有你們這般心有靈犀。”
話暗藏深意,鳳綰衣唇邊的笑淡了許多。
“綰衣,”雁漠北的臉色少有的正經,且隱露出無人能懂的訣別,“小煌煌他就是一木頭,還是根隻會圍著你轉的傻木頭,這根木頭的心小得很,從我結識他至今,裝下的人始終隻有一個你,這天底下像他這樣的傻子,打著燈籠也難找到第二個,你就行行好,把他收了去吧,別再折騰他,折騰你自個兒了,不嫌累嗎?”
一聲累,擊碎了鳳綰衣麵上強裝出的平靜麵具,她大力攥緊手掌,眼圈微紅地強笑道:“我和他之間的事……”
“別同我說什麼你們阻礙太多,我都聽煩了,”雁漠北壓根沒等她說完,“我今兒就想問問你。”
他似豁出去般邁步走上前來,站定在鳳綰衣跟前,緩緩俯下身子,緊盯著她的雙眼,不容她逃避的問:“你這裏,”食指指著她的心口,“有他嗎?”
太過逼人的目光讓鳳綰衣無從躲閃,心底深處似有什麼東西正不受她控製的破土而出。
“你來邊境,是因為他嗎?”
“你口口聲聲說要助他登上龍位,那你容得下他身邊有三千宮嬪,左擁右抱嗎?”
搖搖欲墜的心牆再難承住這聲聲質問,徹底轟塌。
鳳綰衣僵坐在椅中,便連指甲刺進了掌心,也不自知。
“我是不曉得你們這些聰明人腦子裏成天在想什麼,”雁漠北平息了下氣息,身子朝後仰開,“還記得那日在你婢女的墓前,你說你們相知,卻又彼此互不了解嗎?你好生想想,你幾時給過他了解你的機會?”
冷清的走廊上站著的正是被鳳綰衣以要獨自想想為由,轟出門的雁漠北二人。
他深深看了眼緊鎖的木門,故作瀟灑的轉過身:“南楓,今兒是個痛快日子,要不要下去陪我好生喝上一杯?”
右臂順勢勾住南楓的脖頸,哪管他同不同意,強行拖著人去了無人的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