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丫鬟,阿青無疑是稱職的,即使阿星強調過從今以後都不要再打探有關君華的消息了,可為了不讓自己小姐委屈,她還是耳聽八風,有意無意收集有關君華少爺的消息。
因為,她知道,自家小姐以前那是喜歡君華少爺,毫不誇張的說,應該是喜歡到骨子裏去了。
阿青有心想安慰小姐,奈何自己是個嘴笨的,說不出個好聽貼耳的軟話。但小姐這般憔悴的模樣,真是讓她著急,隻好撿著詞說:“小姐莫要傷身,今早姑爺還叫人備了好些補身子的珍品送到了聽泉居,可見姑爺還是惦記著小姐的。小姐可要仔細著身子,方才有力氣和思仙居的賤人爭回姑爺!”
話剛落因,阿青這直性子,方覺自己又說錯話了、、、、、、、、
阿星聽完,淡然一笑,在這個城主府,恐怕也隻有阿青敢說月半仙是個賤人了。
沒有什麼爭不爭,若是無意,就算綁來天天擱你麵前又有何用?
若擱從前,自己或許還真的會存些力氣去君華麵前死纏爛打,可是現在,失了心,自然也就淡了意。
“阿青,以後不要姑爺姑爺的叫了,他與我尚未成親,何來姑爺一說,莫要叫人笑話了去。以後還是以君華少爺相稱吧!”
何況他們緣分已盡,雖說是城主爹爹定的親,可要嫁給一個從來沒有喜歡過自己的人,耽誤了他,也耽誤了自己,這又是何必了。
阿星覺得,自己從來沒有現在這般通達過,不禁莞爾。
阿星自己都沒發覺,自己以前可是要非君華不嫁。
阿青聽了小姐這話,知道小姐終是被君華少爺傷了心。她也苦悶,自從君華少爺從小姐手裏接過城主一位,城裏在月家的幫助下,換了一道血,聽泉居的日子過得越發艱難了,現在基本是算被幽禁了。有關思仙居的所有消息基本都被有意封閉了,自己這零星半點消息,還是在牆角偷偷聽來的。
現在,雖然吃穿用度依舊和從前一樣,但聽泉居的用人卻被以思仙居人手不夠給調走了,整個聽泉居,現在隻有一個燒火的劉嬤嬤,和一個粗使丫鬟和自己。還好,小姐也不是整麼愛折騰的,人手也算夠用,隻是要做的活兒比以前多了些罷!
要說最大的變化,還是阿青每次出了聽泉居去給小姐領藥材和食材,以前熟識的人,現在突然都不怎麼和自己搭話了,還有意回避著自己。連火房的仆人都給自己看臉色,以前,那會被人如此拿捏!
這些齷蹉事她自然都不敢到小姐麵前哭訴,小姐現在身子弱,她哪敢拿這些俗事去操小姐的心。隻能往肚裏吞。
要擱以往,聽泉居哪裏用得著受這些個委屈,隻是老城主走後,原本將小姐和君華少爺定了親,小姐自然是一心喜歡著君華少爺的,何況君華少爺君子如玉,整個半月城都知道,所以小姐便將城主之位暫時先給了君華少爺,那知後麵出了這樣的變故。
加上月家上位,半月城私下力量發生改變,原本是月家,池家,南家三足鼎立之勢,現在因著月半仙的緣故,月家風頭一時蓋過其他兩家,打破了老城主維持的這平衡的局麵。
一時間,物是人非。
阿青隻求著,望著君華少爺能念著以前老城主的好,莫要為難小姐便好。隻是,君華少爺這半月來從未踏足過聽泉居,阿青原本報存希翼的心也一點一點冷了下去。
如今小姐這樣吩咐,便是要和君華少爺劃開距離,她們這些下人自然是要按小姐的意思來。
看來小姐真的是放下對君華少爺的心。興許,這樣也未嚐不好。
在半月城,任誰都知道,君華少爺喜歡月家小姐的。
憶起那日,如今依舊瀝瀝在目,那日整個聽泉居的下人都被各種理由支開了,如今想來更覺蹊蹺,她應該早有察覺才對。
那日,等她找到了小姐時,已是在回聽泉居的路上,小姐手裏拖著空情劍,一步一顫,每一步都走得極為艱難,極慢的往聽泉居走去,想要上前去扶,小姐卻不許任何人靠近她。
她跟在小姐身後,不敢靠的太近,又不敢離得太遠,隻能默默流著淚,咬著牙不哭出聲來,沿著地上一路來的絲絲血跡,慢慢跟著。心裏哭喊:小姐你這是受了多重的傷才會流這麼多血!
看著小姐搖搖欲墜的背影,第一次讓她體會到絕望是個什麼東西。
許久,小姐癱倒在聽泉居的門口,她急忙上前抱著小姐,才發現整個紅衣變成了暗沉的深紅色,她明白那是血濕透了才會有的顏色。想要止血,可是傷口就像決了堤洪水,一碰就溢血,她舉著滿手的血汙,一時不知道究竟該將手放在那裏才對。
小姐指著胸口說:“阿青!他居然用的是空情劍!”
“阿青!疼!”
空情劍,君華少爺唯一一次送給小姐的禮物。
小姐最寶貝的東西,沒有之一。
小姐疼暈了過去,打開紅色衣襟的那一刻,阿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無聲的啜泣,差點咬了自己的舌頭。
那是怎樣的傷口啊:整個傷口周圍原本雪白的肉竟被刺得血肉模糊,宛如一朵受傷的血淩花,生生刺疼了她的眼。
隻有反複的刺同一個地方,才會這般!
第一次,阿青恨了君華少爺,恨了月半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