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眼座鍾，淩晨五點。她實在睡不著覺，打開所有燈，拉開窗簾燈天亮。她坐在寫字桌前，看著窗外天空一點點從漆黑變成深藍。然後她起身洗澡，刷牙，就著礦泉水吞下維生素，然後在臉上塗護膚品，接著化了一個精致的妝容。
做完這些，她看了一眼時間，七點四十五分。走進寬敞的衣帽間，她選了一身黑色香奈兒套裝，剛換上又脫下來。因為她想到今天的行程，要去醫院，所以換了一件黑色的短袖T恤，外罩一件黑色的歐根紗拉鏈衫，下穿一條苧麻收腰闊腿褲，然後選了一雙白色尖頭細高跟鞋。然後她拿起化妝台上半舊的黑色寶石發卡，別在一側的直發上。
周邦媛身材極好，但這種極好並不是性感或者消瘦。她身高1。67米，51公斤。雙腿修長，胸腰臀曲線豐滿，比例極佳。若是穿緊身的衣服，後背還有脊柱溝依稀可見。她又總是一身縞素，總穿黑色，所以顯得要比實際更加消瘦一些。
她再次看了一眼鏡子裏的自己，捏了捏自己的肚子，最後確定沒有一絲贅肉。
她開車來到S城一家大型的私立醫院，這家醫院以與國際接軌的治療和昂貴的診治費用著稱，醫保仿佛與之絕緣。
接待的小護士聽她描述了自己的情況，說道：“最近換季節，您這樣情況的挺多的，別太擔心。掛心血管內科。”
“可是我覺得我心髒有問題。”周邦媛遲疑道。
“不會的，您先上去和醫生聊一聊吧。”
一邊說著，小護士一邊帶著她走到圓環形的大理石桌邊掛號。
“掛專家吧。”她很久沒有來醫院，但還是習慣性地說一句。
“抱歉，周小姐。今天是周末，心血管內科我們隻有一位醫生值班……他是今年剛評了副高的，醫術精湛，您看可以嗎？”
周邦媛一時又被那種胸悶氣短的感覺壓得喘不過氣來，無意與她們再說，忙點了點頭。
就診室在三樓，小護士推門進去，裏麵的接待忙站起來道：“周小姐？”
得到答複之後那位接待說：“前麵沒有客人等待，程醫生在診室等您，請跟我來。”
邦媛走進診療室，看見醫生坐在電腦前，不由愣了一下。她很少有看見男人發愣的時候，主要是這位醫生太年輕了。剛才聽小護士們說他是今年剛評了副高的，所以她心想怎麼也得四十歲左右，她的內心是準備好麵對一個四十歲的老男人的。未想推門進來，如此年輕。
不過她馬上恢複了正常，走到桌前坐下。
程醫生開口道：“您好，有什麼問題？”
邦媛的目光在程仲胸口的胸牌與桌上的聽診器之間流轉了一圈，然後說：“就是總覺得胸悶氣短，然後自己感覺心跳很快。”
“持續大概多久了？”
“半個月，以前也有過，一段時間會緩解。”
“第一次發現這種情況到現在多久了？”
“……四年。”
然後程仲就不說話了，手指飛快地在鍵盤上打單。
“先做幾項檢查，心電圖，胸正位，血常規。護士會帶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