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傑抹著一腦袋的鬱悶出來,仰望蒼天無語凝噎,心說自己也不知道是造了什麼孽,居然會碰到杜建良這樣的領導。
他現在算是明白為何從蒲鬆縣局走出去的幹部,一個二個對杜建良都是滿腹牢騷,可杜建良的局長位置,卻一直穩如泰山了——想自己現在也算是勾心鬥角的一把好手,在杜建良手裏都這麼吃癟吃的連話都說不出來,又遑論別人?
“你小子這什麼表情?難道心裏還是不舒服?”
跟著出來的周朝天道:“要是心裏有什麼不痛快,可一定要說出來,別憋在心裏……”
“沒有啊,我心裏可舒服了!”
寧傑笑眯眯的咬牙切齒的回應周朝天,心說特麼的,被你們買了都給你們三條老狐狸說的老子自慚形穢,老子哪敢對你們不舒服啊?
“這才對嘛!”
周朝天對寧傑的咬牙切齒視而不見,一臉欣慰的拍著寧傑的肩膀道:“我們這些人都老了,國家的未來可都全看你們這些年輕人了,寧傑,我和杜局老魯可都非常看好你,你一定要好好幹,同時對自己嚴格要求,別讓我們失望啊……”
寧傑很想說老子真稀罕你們看得起!
不過很顯然他不敢說,說了指不定又得被叫到辦公室裏做做思想工作,然後又給說的啞口無言。
當讓更重要的是他還有別的問題需要向周朝天了解情況。
“還以為你想什麼呢——就因為這個?”周朝天詫異的看著寧傑。
“難道周局你就沒覺得奇怪?”
寧傑道:“來的可是省裏的大領導,以往可是警車開道縣裏盛大歡迎,生怕沒將領導們給伺候舒服了,可這回,省裏的領導下來半點風聲都沒有,這說不大過去吧?”
“你以為現在還是前些年呢?”
周朝天不以為然的道:“文件精神你又不是不知道,上頭對搞排場搞鋪張浪費這套現在是嚴令禁止,誰敢在這個時候往槍口上撞?別說縣裏不敢搞,下來的領導也不願意這麼大張旗鼓從而引火燒身,這不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麼?”
“這個我當然知道!”
對國家現在高壓反腐倡廉,寧傑豈會不知道,但他還是覺得,這次省旅遊局的領導下來,還是低調的有些過分了!
“會不會跟長生湖景區屢屢被投訴汙染嚴重,縣裏不願意太過張揚有關?”
寧傑問,想起了彭浩雲提過一嘴的一個叫什麼姓顧的老頭經常拿長生湖汙染的問題說事的事來。
“估計也有這方麵的原因吧,要是因為這個被拿掉了五A的帽子,不但咱們縣名聲受損經濟損失嚴重,分管旅遊的徐書記恐怕也難逃指責,低調些些說的過去!”
周朝天道:“其實你不用想這麼多,雖然我也不願意風景區被拿掉五A標識,但真拿掉的話,對我們縣局的影響也不大,所以啊,你隻要保證省領導們在我縣調研之時的安全保衛工作就行了,其他的你就別管那麼多了!”
寧傑點頭,心說這倒也是。
五A風景區的名頭被拿掉的話,縣裏財政每年的確會損失一大筆錢,但無論損失多少錢,他們縣局這些人的待遇,是絕對不會因此而受到影響的。
“省旅遊局領導下來調研的事,你知道吧?”
回到辦公室,寧傑將彭浩雲叫來問:“這麼重要的事,你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
“我也是聽你說我才知道的啊!”彭浩雲眼神躲閃的道。
徐致侯分管旅遊,彭浩雲背後的靠山就是徐致侯,彭浩雲說他不知道,寧傑是絕對不信的。
按說這事和縣局沒有太大的關係,彭浩雲沒有理由瞞著自己,所以寧傑對彭浩雲這麼遮遮掩掩的態度很是疑惑——他不明白,領導下來調研這事,有什麼好遮掩的?
不過既然彭浩雲不承認,寧傑便也沒有多問。
有時候的事,看破不說破,是一種最完美的狀態。
“我還以為你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