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揭開(2 / 3)

“他?”林依依不解問道,她摸索片刻,抓住了屍體胸口的鐵管,而後小心翼翼的往外拔著。

“我們達成了交易,為了通過遊戲讓他幫我脫罪,我另外引來一人,又讓他沒有消除我的記憶。”

沒有理林依依的話,李殤兀自道:“——我就是情侶大盜,而嚴力...正是我的幫凶!”

他的話如同重磅炸彈在林依依耳邊炸響,她被李殤的身份駭的目瞪口呆,她曾懷疑過白鳳曉,也懷疑過楊亂,但萬萬沒有想到,那對鬧得滿城風雨的情侶大盜,竟然是兩個男人,而其中之一...竟然才剛剛成年?

“既、既然如此,那你為何沒跟嚴力組成同盟,反而找我?”林依依問道。

“嚴力來這裏的目的我也略知一二,所以他是不穩定的因素,而我要做的,就是排除任何對我不利的局麵,當然...也包括現在。”

“所以說...你選擇了斷指、無助,且身為女性手無縛雞之力的我?”林依依聲音顫抖著。

話到此處,李殤終於露出笑容。

“沒錯。”他冷笑道:“以殘暴而開始的歡愉,終將以殘暴而結束,看來這個遊戲,很附和我的審美觀啊。”

“所以...”

“死吧。”他欺身向前,憑借記憶於腦中模擬的立體圖像鎖定了林依依的位置,李殤用了極其標準的撲殺動作,舉著碎玻璃殺了過去。

前方的黑暗翻動著雷霆跟風暴,呼呼風聲從林依依耳邊穿過,她銀牙緊咬,一把將鐵管從屍體裏抽出。

二人隔著死寂,目視前方,上一刻相互依靠與信任的畫麵,被碎玻璃跟鐵管擊碎。

噗嗤。

利器入肉聲響起,李殤慘叫一聲,捂著肚子跌向身後屍堆。

見二人似乎已分出勝負,燈管們同時亮起,瞬間將充斥了整個屋子。

林依依站在地上,靜靜看著咳血不止的李殤,眼中哀傷湧動。

“呃...”李殤拿起捂著肚子的手,看到手心遍布血跡後,不可置信道:“這是怎麼回事?”

他不僅心智過人,其身體素質也遠非一般人比擬,之所以對林依依說了那麼多話,隻不過是算準吃定她而已,可就在那一瞬間,林依依就嫻熟擋掉了李殤的攻擊,雖然後者極力躲閃,但那鐵管猶如毒蛇吐信般紮在了他的胸前。

“咳...”尖銳的鐵管似乎捅穿了他的關鍵髒器,李殤艱難且不甘心的道:“你到底...”

“是什麼人?”林依依輕抬眼皮,歎了口氣道:“即便是你...也沒猜到嗎?”

“為什麼,為什麼我會注定斷掉手指?”

“為什麼我要在第三個遊戲裏破壞解藥?”

“為什麼...你會找我結盟?”

“真的是弱不禁風跟好控製嗎?不見得吧。”

林依依掏出一塊手帕抹去手上血漬,仰頭對揚聲器冷冷道:“開門。”

吱嘎一聲,鐵門悄然洞開。

“咳咳...”李殤幾乎瞪破了眼眶,他淒慘的咳嗽著,腦中電一般閃過林依依的問題。

“斷指...從遊戲角度來說,是一種削弱,而削弱,正是為了保證遊戲公平性...”

“破壞解藥...是為了更快進入第四個遊戲嗎?如果我們一個個破解石台,那區區兩個小時可支撐不起兩個遊戲的長度啊!”

李殤想罷,臉色蒼白道:“看來我先前的猜想並沒有錯,你果然跟幕後黑手達成了保留記憶的協議,恐怕這也是你斷指的原因吧?”

即將走出鐵門的林依依身體停下,她回眸冷視道:“那你能解釋為什麼保留記憶的你沒受到任何懲罰呢?”

“這...當然是我將...”

“是你將蘇明濤引來這裏是吧?這也是蘇斌來到這裏的理由對吧。”

李殤臉色大變:“你為什麼會知道?”

走到門前,林依依轉過身,繼續道:“你該問問自己。”

“一個願意扮作女人來脫離犯罪嫌疑的家夥,卻因為某種可笑男性驕傲而否定了真正答案。”

“誰告訴你...幕後黑手隻有一個人的?”

林依依再也不複先前小女人姿態,她神色冷漠,猶如惡鬼。

她憐憫的看著那個垂死少年,搖了搖頭,遺憾道:“對不起,李殤先生。”

【我在此很遺憾的告訴您。】

【遊戲...結束。】

“不!”李殤如同回光返照般站了起來,他不顧身上鐵管,一步步向林依依跑去,他憤怒無比的吼道:“我們有協議的!你不能這麼對我!”

嘩啦啦鐵門關閉,在關於門隙的光明黑暗兩端,兩人對視到一起。

“不!”

碰!

隨著一聲巨響,這扇鐵門重重關閉,徒留下李殤如同野獸般的嘶嚎。

“——讓我出去!該死的!”

望著光明。林依依悠然長歎:“十分感謝您對我的讚賞,關於這點您卻說對了。”

【以殘暴開始的歡愉...】

某天的銀行外,有幾名被劫匪流彈射殺的平民死不瞑目的躺在地上,而他們的家人正在趕來的路上。

某天的臥室裏,蘇斌通過對比係統終於鎖定了劫匪的真正相貌,而他還沒下達命令就接到了一個威脅電話。

與此同時,他也獲得了失蹤多天的兒子的信息。

第二個遊戲末尾。望著蘇斌的慘死,那時李殤眼中流露出是狀若瘋狂的快意。

而現在。

【...歡愉,必將以殘暴而結束。】

“我們要擺脫隧道,這就是遊戲任務!”李殤臉色極為難看對眾人道。

他剛從一間房間裏出來便氣急敗壞吼了起來,從他身後若隱若現的屋中風景便能看出這也是一間‘遊戲室’。

“黑手根本就沒想放過死者。”李殤眉頭深深糾在一起:“看來他先前所說的五十分鍾也做不得數了。”

三人聞言一片嘩然,但白鳳曉顯然已經知道此事,雖然麵露震驚,但眼神卻沒生出絲毫波瀾。

“我們還有多久?”林依依慌道。

“信息太少,推理不出來。”李殤轉而道:“不過大家別慌,既然他沒有將我們一個個捆起來殺掉,那就說明我們的時間遠比這些死人充裕很多。”

他這番話可沒讓人高興起來,白鳳曉冷哼一聲:“既然如此,那還是各走各路吧。省得被某些人拖延時間,我可不想死在這裏。”

林依依聞言一怔,她自然能想到前者是在說誰,心頭火蹭的便冒了起來,她也覺得是時候該分道揚鑣了,不然眾人這劍拔弩張的氣氛一直持續著,不免會遇到更大摩擦。

她剛想同意,李殤卻搶先一口回絕:“不行!你也看到他們的死狀了,很有可能就是各自散開才被黑手一一攻破,如果我們也這麼做...”

“如果我們不這麼做。”白鳳曉打斷他的話,一字一句道:“如果我們就像無頭蒼蠅般跟你在這裏繞來繞去,會怎樣?活下來嗎?”

李殤又道:“聽著,雖然我對如何解除隧道沒有頭緒,但如果我們繼續向前走一定能收到黑手的提示,這樣或許還有生機...”

白鳳曉嗤笑一聲:“聽聽你在說什麼?把希望寄予造成我們這樣的始作俑者?”

言罷,她不再廢話,直接轉身走向來路。

嚴力看了她一眼,對李殤說了句‘好自為之’後,亦是跟在了白鳳曉身後。

二人身影從拐角處消失,留下了眉頭緊蹙的李殤。

“奇怪...嚴力自從醒來後,怎麼變化這麼大?”他喃喃著:“而且他們...回庫房幹什麼?難道是要去找楊亂?”

“想那麼多做什麼?”林依依鄙夷的對著走去的白鳳曉呸道:“就讓他們去送死吧。”

...

“他們沒有跟來。”嚴力瞥了眼身後,道。

白鳳曉露出一絲蔑笑:“若不是怕不必要的損傷,我才懶得與他們虛與委蛇。”

“不過...”她突然看向嚴力:“你怎麼沉默寡言的,難道不想問問我有什麼目的嗎?”

“沉默寡言?”嚴力自嘲的看著自己空蕩蕩的袖子:“不沉默又能怎樣?現在的我隻想活下去罷了。”

白鳳曉看著這個灰心喪氣的男人,不知怎麼的湧起一股同情,她拍了拍前者肩膀,安慰道:“放心,隻要做成那件事,我一定會帶你出去的。”

“謝謝。”嚴力一怔,旋即哽咽道:“謝謝你。”

“走了,該去完成我們的遊戲了。”白鳳曉打開了連接庫房的門,一馬當先走了進去。

而嚴力抹去了眼角假意的淚水,看著女人袖子裏不自然的凸起,露出了猙獰的笑。

“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但終於找到你了!”他恨意滔天的喃喃著,左手骨節捏的爆響。

白鳳曉不知道,黑手所給她的那粒不僅僅隻有止血跟止痛兩種藥效,它裏麵的某些物質可以中和其他藥物,比如說導致所有人失憶的化學藥品。

嚴力在醒來後便已恢複了全部記憶,他深刻的記得自己回到家後看到妻女的死狀,這也是他來這裏的理由。

【嚴力先生,我可以為您提供這個機會。】

【不過前提是...您得參加我的遊戲。】

就在那個時候,他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

複仇心切的他毫不猶豫的便答應了。

於是他來到了這裏。並自願的加入到這個遊戲裏。

在等待遊戲開始時,嚴力曾跟蘇斌有過一次簡短對話,蘇斌告訴嚴力,這裏的所有人都是自願參加遊戲的。

而蘇斌,正是來帶回自己的兒子,不過出師未捷,慘死於第二個遊戲中。

那張曾經指使嚴力砍下林依依手指照片的背麵,有一些不自然的凹痕,嚴力在恢複記憶時仔細摸索後,終於確定了那是一個人的名字。

而那個人,正在六人之中!

沒錯,不管是逃避法律製裁還是給林依依道歉都無所謂,這也不是嚴力進來的理由。

他的理由,不,屬於他的遊戲,才剛剛開始!

...

“門怎麼是開的?”待走進庫房後看到那半開的斜鐵門,嚴力皺了皺眉。

“鑰匙的話,在我這裏。”白鳳曉淡淡從懷中掏出一隻黃橙橙的鑰匙。

“它不是在李殤手中嗎?”嚴力驚異道:“為什麼會跑到你手中...慢著...”

他突然回想起李殤在這裏製止二女吵架的場景,那時候白鳳曉似乎跟他稍有接觸過。

隻是那一瞬間,那個女人就把鑰匙偷回來了嗎?

“就是這樣。”白鳳曉頷首,不耐煩道:“能進去了嗎?”

前者看了眼蘇斌的屍體,心裏道了句歉後,隨後者一同再次回到了連接甬道的樓梯上。

二人在地麵仔細尋找片刻後,終於找到了似曾相識的血腳印。

“哼,找到了。”白鳳曉冷笑,他們沿著血跡走下樓梯,繼而走到了一號石台前。

那裏遍布嚴力斷手的血跡,已經把他們所追尋的血跡給掩蓋住了。二人不甘心的四處尋找,而眼尖的嚴力則在靠近石台的牆上發現了一處不自然的血跡。

那是半塊幾乎幹涸的血手印,若不是獨特的形狀惹人注目,嚴力倒還真發現不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