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末跌坐在黑暗裏,滿心的認為自己會被終生禁錮在這樣無邊的黑暗裏,感覺不到饑餓,感覺不到困頓,唯一能感覺到的便是黑暗帶來的無知。
回憶帶來的折磨。
雙手擋住耳朵,試圖不去聽那些令人作嘔的聲音,不去聽那些循環往複的祈求。
一個人蜷縮在牆角,感覺像被全世界拋棄一般,心底無比的想念優笙。
想念著她的少年,卻又怨恨著他怎麼不來,卻又懊悔著丟下少年。
腦袋裏思緒混亂,在她以為將永墮深淵時,身體突然一陣穿透骨骼的刺疼直穿腦海。
幾是機體的反應,慕末下意識的猛的睜開眼。
映入眼簾的卻是刺眼的白光,但好在有人立馬幫她遮住眼簾。
隻是下一秒又被睜眼前的那種疼痛刺激的尖叫出聲並身體應激。
疼痛衰退後耳朵裏才隱約傳入很多人的聲音,井然有序。
接著便是感覺身體上有各種儀器。
診療室外站著的許優笙緊攥著拳頭,眼眸通紅,聽著少女的呻.吟,神情沉鬱。
向來運籌帷幄的大腦更是一片空白,心底又很是害怕,害怕那人就這麼離開他的世界。
薄唇微抿,眉頭再一次蹙起時,緊關著門的診療室總算打開了門。
醫生跟他也認識,先說了慕末的基本情況和可能會出現的狀況。
許優笙聽了點點頭。
先是打電話吩咐人準備一份符合慕末當前狀態的食物,自己則是先到病房看人。
等看到少女那瘦削的麵容時,呼吸微頓,輕柔的在少女額頭上落下一吻。
不管她醒來如何,都不能改變他心底的堅定。
以後再也不放開她的手。
……
慕末醒過來的時候,病房裏空無一人。
她看著雪白的天花板定定的看了一會兒,眼神空洞,心底莫名其妙的覺得壓抑。
腦子裏都充斥著漫漫的愧疚,就如同當初她收到時淺死訊的那刻,內心充滿罪惡感,覺得自己很惡心,冷血,自私。
她也能識別出自己在醫院,但……她並不認為自己已經脫離liric的手裏。
她怕liric的很大成分,都在於那個人,那個逼迫著時淺成魔又將她害死的人。
了無生氣,放棄掙紮,她說不出時淺的死因也做不到問心無愧。
任由著自己的良心拷問自己,折磨自己。
就在她將自己想象為'屍體'的時刻,緊閉的房門傳來聲響。
頭也不轉的,沒有任何事和聲音能夠吸引她的注意。
等頭頂震顫著那抹熟悉又陌生的聲音時身體猛的震顫。
轉頭便對上少年的眼睛。
“醒了?餓嗎?這裏有新鮮的粥,喝點?”
她就這麼定定的看著那人,一動不動,一言不發。
許優笙俯身吻了下她的額頭,轉身準備給她盛碗粥。
慕末卻像是突然爆發般的猛的從床上坐起抱住少年的腰,頭抵著背。
許優笙動作一頓,接著又繼續手上的動作。
將盛好粥的碗擱在一旁,轉身碰著少女的臉,對上她眼睛的那刻,心髒猛的一縮。
他原本明媚活潑,眼裏永遠神采飛揚的少女啊,如今卻變的小心翼翼,頹靡怠惰,這如何不讓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