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夏天,注定有些不一樣。幾顆星星在天邊閃爍著,若有若無。
沉悶,沉默,沉重。
在高考的重壓之下,何深深被壓得喘不過氣。
夜很深了,還有幾套卷子沒有看完。媽媽又進來送了一杯牛奶和一盤水果,讓她休息一下再睡覺。她終於從書堆裏抬起頭,站起身。她揉了揉酸痛的雙眼,踱到窗前想吹涼風散散熱氣。
再過兩天就是高考,似乎一切都是定局了。可她還是想試試,試試能不能去他的城市。她想,要是能和他在一個城市上大學,他們的心會不會更近一點呢?
想起他,嘴角不經意間上翹,連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
他是那麼優秀,那麼令人矚目。
那是何深深第一次知道程澈。
高二的學校運動會持續三天,何深深作為運動白癡,也就坐在看台上無聊地待了三天。第三天的時候,運動會已經快要接近尾聲,隻剩下男子長跑3000米還有集體的接力賽。
何深深和同桌許桐梧很無聊地磕著瓜子,眼睛四處打量,尋找著什麼焦點。
許桐梧突然很興奮地拉起她往前衝,她指著那個已經下蹲做準備起步動作的男生,扯著她的袖子毫無形象地亂叫"程澈加油!程澈加油!"
何深深順著她的手指方向看過去,隻見隨著一聲明槍,那個高高瘦瘦的男生便踏著穩健的步子邁了出去。
他大概有一米八還要多些吧,皮膚不白,但也不黑,是那種健康的膚色。在陽光的照耀下,汗滴順著骨骼滑下來,便消失在了空氣中。他穿著運動背心和短褲,肌肉的線條很明顯,又不是那種肥膩的健碩。
何深深不知怎的,像是有一種引力將她吸引過去,目不轉睛地盯著他。良久,她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失態,她從來沒有那樣盯著一個人看。
兩圈跑下來,他一直不緊不徐跟地在最後"壓軸",但相比其他選手,他呼吸均勻,腳步穩健。跑過看台的時候,男生聽到同班同學為他喊加油,抬起頭衝看台揚起一個大大的微笑,頭發已經被汗水浸濕,笑容卻那麼明媚,仿佛一種無聲的回應,"放心,我可以!"他目光如炬,好像有把火在眼裏燃燒。
何深深感覺到她的胸口,跳動地飛快。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場上很多選手都已經體力透支,有兩個已經棄權了,還剩下來的選手也跑得極慢,陪跑的同學換了好幾批也都累了。隻有他,還保持著原來的速度,不慌不忙地跑著,雖然也有些累了,但是由於之前一直沒有超速或者減速,體力保持得很不錯,他要比其他變速的選手速度快多了。
場上的同學跑得越來越吃力,場下的觀眾更是緊張得不行,許桐梧看得很著急,何深深心裏雖然暗暗捏了一把汗,卻不知為什麼覺得他一定是那個最早到達終點的人。好像心裏有個聲音告訴她他一定是最出色的。果然,還剩下半圈的時候,他居然加速了。
好聰明,善忍而有耐力。
比賽結果不言而喻。場下歡呼一片。
陽光下,少年的輪廓變得越來越清晰。他毫無顧忌地躺在草坪上,金色的塵埃在他四周翻滾跳躍。四肢垂落在地上,他大口地喘著粗氣。卻是寫了滿臉的自信與喜悅。
許桐梧興奮地跑過去和他聊天,何深深就在身後看著。
她好像掉進了一個深不見底的井裏。很久以後她才知道,那口井裏裝滿他的身影。
第二次是上一屆高三百日宣誓的時候,他作為高二的學生代表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