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站起來?”鹿鳴城吃驚地看著遍體是血的黃爭從地上顫巍巍地爬起來,“看來我這招火候還不夠。”
要是雲天或鶴老用這招大地碎靈印,不僅被攻擊者會渾身靈力散盡數月無法凝聚,就連這座斬龍山都得灰飛煙滅。
“我要殺了你!一招,一招……”黃爭眼神逐漸渙散,然後轟然倒趴到地上。
結界被打開之後,鹿鳴城服了一顆丹藥,捂著胸口蹣跚地從結界裏走出來。看著渾身是血的他出現,馭鶴亭的弟子一派歡騰!
敬野急忙上前扶著鹿鳴城,但由於失血過多,他無法觀看下麵鬱牙的比賽,隻能盡快回去休息。坐在古藤役身邊的宮川雪始終懸著的心這才放下,她看著被敬野攙扶的鹿鳴城擠進人群之中,心裏很不是滋味。
雨玄揮手恢複了武鬥場,待重傷的黃爭被抬走,他宣布比賽繼續進行。
但是這個時候,眾人驚訝地發現,鬱牙不見了。
在下山的路上,幾個驚訝的弟子看見,半山腰的小路邊鬱牙懷抱長棍依靠在一棵老樹上,等待著鹿鳴城的到來。
“很漂亮的一戰。”鬱牙露出友好的笑容,全沒有對手之間的挑釁,兩顆潔白的獠牙在陽光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你不參加下麵的比賽?”鹿鳴城虛弱地問道。
“讓他們等一會吧。”說著鬱牙將長棍交給鹿鳴城身邊一名馭鶴弟子,說道:“你去向掌門稟報一聲,說我馬上回來。”
說著鬱牙將鹿鳴城的手臂從敬野的肩膀上拿下來,像朋友一樣把鹿鳴城背起來,“我等了好多年了,隻想能痛快一戰!”
“七山中不是有七絕弟子?你沒和他們比試過?”鹿鳴城也沒有拒絕他的好意。敬野沉默著跟在他們後麵,他知道這是一種非常奇妙的關係,是強大的對手,也像是分離多年的朋友。
“他們的傲氣讓他們不會隨意接受挑戰,他們輸不起。核心弟子中有幾個不錯對手,都當了長老,沒意思。”鬱牙搖了搖頭。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鹿鳴城問道。
“什麼為什麼?背你下山?”
“對。”
“這是對我們接下來比試的尊敬,你還有招數沒用吧?”鬱牙問道。
“是的。”鹿鳴城回答道。
“嘿嘿,接下來的比試我會收不住手的,如果失手殺了你,這也算是我對你的補償。”鬱牙此時毫無輕視對手的意思,“當然,如果我死了,我也不後悔,至少可以痛痛快快戰一次。”
“你們種族是非常愛好和平的族氏,為什麼你會如此好戰?”鹿鳴城奇怪地說。沒錯,從他第一眼就看出了鬱牙是神遺族,火猿神的後代。一種性格開朗,愛好和平,嗜酒的種族。生活在岐角大陸東麵的,臨近千都大陸的一個小島上的稀少種族。
“愛好和平有什麼用?和平不青睞我們。”鬱牙平靜地說。他背著鹿鳴城毫不費力,就像平常那樣,輕鬆地行走在山間的環道上。
他們身後的幾個馭鶴弟子都不解地看著,這兩個三天後將戰的天才。本來是你死我活的奪魁比試,為何會第一次聊天就這麼融洽無間?而當雨玄得知鬱牙擅自送鹿鳴城下山,不但沒有怪罪他,反而哈哈大笑,然後讓眾人靜等。
“好了!”到了山下,太陽已經西斜,鬱牙將鹿鳴城放下,說:“如果三天後你的傷無法恢複,就不比了,等你什麼時候好了什麼時候再戰,我不在意第一的虛名。”
“放心吧,我丹藥多的是,你盡管拿出實力,到時我也會拿出十二分的實力與你一戰。”鹿鳴城笑著說。
“嗯。”鬱牙點一下頭,然後抱怨道:“還得回去應付一場,卻又不能讓棲鳳閣太丟麵子。”
……………………………………………………………………………
深夜,漆黑的小樹林一派闃寂,深邃的天空中星辰橫斜。鹿鳴城胸口繃著繃帶,斜躺在小木屋頂上,靜靜地看著天空。
突然,一陣清涼的風吹過,接著是淡淡的清香。宮川雪出現在小木屋頂上,她對鹿鳴城莞爾一笑,然後坐到他身邊,說:“傷勢如何了?”
“沒大礙了。師姐怎麼來了?”鹿鳴城驚喜地坐起來。
“來看看你。”宮川雪說著指著眼前的小樹林,說:“九年前,這裏原本是一片和龍穀差不多的參天大樹。”
“那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子?”鹿鳴城看眼下這片都沒有一棵十年樹齡的小樹林說。
“九年前的一個夜晚,鬱牙初次在這裏領悟了顏色奧義,狂性大發,沒收住手,就將原來的那片古林給燒了。”宮川雪說道,“從那以後我就便再也打不過他了,估計現在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