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我已經把所有的事都搞定了哦。”朱靖陽裝作氣喘籲籲地跑到楠木麵前,心裏卻異常緊張,不能讓老大知道他看到了她的脆弱,因為她不喜歡被人窺探到她的任何情緒。所以,他寧願裝做傻傻的,大大咧咧的,咋咋忽忽的,這樣才能讓她放下警惕與防備,這麼多年都這般裝過來了,現在,更不能出任何差錯,讓她察覺到什麼,她非常痛恨欺騙和背叛,如果…沒有如果,那個結局不是他能承受的。
楠木倒沒想太多,心中暗哂:自己什麼時候也學起別人傷春悲秋了!
“老大!老大!”朱靖陽沒見到楠木的任何表示,又嚷了幾聲,楠木回頭,見到朱靖陽的鼻翼上掛著一顆晶瑩剔透的汗滴,幾絲頭發緊貼著額頭,蔫巴巴的,衣服有些淩亂,可以想見戰況之激烈,絲絲笑意爬上臉龐,很淺很快,卻被時刻注意她的朱靖陽捕捉到了,心頭甜蜜了幾分,而表麵上卻是伸手,將汗滴抹去,嘴裏還不滿地嘟囔著:
“真是的!每次開學報名注冊都像打仗一樣!農村人就是沒多少素質!不知道排隊!”
淡淡的一眼瞟來如同置身於瑟瑟冷意的凜冽寒冬,朱靖陽抖了抖,老大,真冷啊!不敢抬頭,隻是接著往下說:
“不過,嘿嘿,我也是其中一個,沒素質的!”
暗罵自己,真沒出息,隻是瞟了一眼而已嘛,也沒啥其他意思啊,為甚自己就這麼窩囊呢。不怕,不怕的!
“老大,我們現在去哪啊?”
“接安安,回家。”
“安安?不是有姨奶奶在麼?”後麵那句是自個嘀咕給自個聽的,他可沒那個“膽量”去質疑老大的決定,因為,某次某人好奇之下,一問,某女酷酷地答了一句:“我去!”那意思不就是:問這麼多幹啥,去就去,不去就拉倒,哪涼快哪呆著去。當然,這是他自己的理解,讓他自己鬱悶極了。
安安雖然比楠木小一歲,但他從小體弱多病,上學比楠木整整晚了兩年,現在才讀六年級,他所就讀的嶽塘小學與楠木讀的淩霄中學沒多遠,十來分鍾的路程,小學是走讀的,中學是寄宿,也就是住在學校,不管中學還是小學,都離家裏很遠,在楠木讀中學之前,安安在學校有楠木照顧著,肖翼書很放心,這麼多年來,安安的純淨與善良,就像她生活中的一根救命的稻草,是她黑暗生活中的唯一一束陽光,這是他一直都計算好的,所以他放十二個心,他相信楠木不會讓安安受任何委屈的。但是,自從楠木讀中學之後,安安的話卻逐漸少了,隻有楠木在的時候,他才會展開笑臉,笑的開懷,也越發地黏著楠木了,找不出原因,難道是自己的年級大了,跟不上時間變化,和孩子有代溝麼?兒大不由爹,更何況是爺爺呢!算了,兒孫自有兒孫福,自己這把老骨頭不去折騰這麼多了,現在的心力大不如前,說不定哪天就沒了,看樣子得找個機會讓楠木實踐實踐才行,不知道這十年磨一劍的結果如何,他很是期待呢!
太陽升至日中,光線變得越來越溫暖,川流不息的男男女女和往來的車輛貨匹使街市鬧騰不已。熙熙攘攘,摩肩接踵,楠木腳步奇快地穿梭遊走,姿態超然,自有一股翩翩之態。隨後緊跟著的朱靖陽則是搖頭晃腦,笑嘻嘻地摸摸這個,看看那個,正文十五嘛,過小年,自娛自樂也行啊!看似晃晃悠悠的,腳下的速度卻不減,不遠也不近地跟在楠木身後,這個距離是他跟在楠木身後十年自個琢磨出來的黃金距離,為此,他還得意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