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拖著猶在“病中”的身子去上學,蝦特盡心地指給我看那顆天花亂墜的聖誕樹。
淺笑著聽她說慶聖誕那會兒熱烈的氣氛,心中頓時不免生出點向往惋惜之意。
蝦鼻梁是架著一清藍細框近視鏡,透過她的眼鏡可以看到她大大的眼睛。
很透亮的雙眸,永遠是無辜的眼神。這絕不是她在撒嬌,而是自然本性,就如有人的聲音天生的膩死人。
“蝦”當然是一外號。
她叫王明澤,是高二時候從奧賽班撤下來的。
很男性化的名字,這是我初次聽的感受。
她到我們班,即高三(12)班的初期,她坐最後一排,恰是我的正後麵。
因此我們的交往看似是順理成章的。
後來偶然想起,其中好像存在那麼一段隱情。
高二分文理的時候,我認識了新的女生,並且打算開展“如火如荼”的友誼。
我們開始也是“如膠似漆”,無法分割彼此的關係。
然而,不知是否是我們都沒有去用心澆灌這友誼的嫩芽,所以導致那顆春草就如此萎蔫了下去。
那時我會趕走她身邊的同桌,霸占那人的位置,和她嘮閑嗑,好似有說不完的話。
如今,她擁有知心朋友;我,也擁有蝦。於是我和她之間劃過一條鴻溝,不深,卻跨不過去。
我已然忘記事情為何會發展到這個地步,我也無法說友情是脆弱的。
因為,至今,她的朋友和她依舊很好;因為,蝦仁還是令我喜愛。
我們兩對各自友誼熱絡段的持續時間都要比我和她在一起時長的多。
這不知道算不算是一種悲涼,明明不是陌路卻並不那好多少。
高三那年我們再沒大幅度全班性質的排座位,但是我們私下小幅度調動卻是不斷。
乘著大換座位的時候,前前後後相隔不是太遠的就會悄悄地,在老師且眼皮底下明目張膽的換。
所以我和蝦仁逐漸坐成了同桌,因此給了我一個毫無罪惡感的欺負蝦仁的絕妙條件。
比如蝦仁氣弱地凶我的時候,隻要我兩根食指對點,蝦會立即認錯。
不過慢慢的,這樣的舉動被我以及蝦仁鍥而不舍的努力發展下,演變到一下一下點桌子,拿著中性筆讓筆頭做簡諧運動等等變相。每當蝦看到這類場景,總是頗為主動自覺的說道:“大姐,我錯了!”而她的那個“錯”字總發成卷舌音,我忍俊不禁。
我頗委屈的說:“人家要蝦吻……”
蝦是杏眉是很少豎起的人,但是如果豎起來話也挺不是人的。
每當我這麼要求的時候,即使那時她還沒家屬呢,她卻義無反顧的告訴我:“不行!”
我癟嘴,“那煮腸連。”
其實很簡單,煮是關東煮,腸是台灣烤腸,連是骨肉相連。
校門口有個小賣部,裏頭的東西真是五光十色,以上的東西均出自此處。
但是,它們的市價不便宜,一個最便宜的煮是2塊,連是統價2塊,腸統價1塊。
雖說高中時候家長給自己的經濟條件確實有所放鬆,一般一給就是五十的給,但前提是那是供你花至少一禮拜的錢!
這份錢不僅是包括了早點,而且是趕在上夜自習之前吃頓飯的基金呐,每個人過的也挺緊巴。
能不請客就不請客是一條守財的捷徑,蝦仁的回答並不令人意外,“不行!”
我討好狀,“那,連?”蝦仁搖頭。我涎水三千尺,“煮?”蝦不鳥我。
我倆食指開始活動,“腸……”蝦仁投降,“乖,下課給你買。”
於是我立馬春光燦爛不可收拾,安靜上自習去了。
可見這自習上的相當沒水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