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悔。
我瞪著那婀娜地挺立在教室一隅的聖誕樹。
上麵琳琅滿目,小而精致的敲鼓、彩色翻飛的裝飾小球、神態可掬的在樹頂的微型聖誕老人……
今天同學指給我看的時候,我當機的大腦唯一浮現了兩個字。
沒錯,後悔。而且,相當後悔。
我真的挺慘的,平安夜那一天我發燒,於是我就度過了一燥熱的平安夜。
其實聖誕節那天下午我是可以去學校上課的,但我實在懶得去。
因此我錯過了我們班舉辦的慶聖誕的全班聚會。
隨手翻翻掛在樹梢上、嵌在枝葉裏的願望小卡片,真是多姿多彩。
有的人聰明,拿膠帶紙一類的東西封住自己的願望卡片,而那沒封住的卡片我就隻當是默許我隨意翻看。
願望各種各樣,看模樣既有老師的,也有學生的。
學生大部分都是希望自己高考成功的,老師則是心願學生能考好。
我是高三的人啦!
能切切實實的感受到這的,是我們班主任連月來的口頭禪。
“一模非常重要,不要不當回事!三月份就定你高考成績!”
班主任從來不是抑揚頓挫的聲音在講台上麵響過一遍又一遍。
我們班主任姓丁,名冬。絕對的新女性、女強人。
高考成為每日必念叨一遍的名詞,而這時我經常“憶往昔崢嶸歲月稠”。
所以中考時常成為我憶苦思甜的對象,張口便是想當年中考的時候……
好漢不提當年勇,但我不是好漢,隻是一個胖妞。
因此當得起一個“姐”字,同學無論男女大小見我都是一聲“娜姐”。
成吉思汗是我的祖先,龍珠就是他子孫最好的縮影。
我叫塔娜,塔娜的含義便是“龍珠”。
然而我對待我的名字卻是頗不以為然,常常對友人說我自己名副其實的像塔。
我們學校很變態,入學前要先參加軍訓。
中考完的假期我和通知書大眼瞪無眼,終於萬分肯定我們的確要學前軍訓。
鑒於我中學時候上完一年學才去軍訓的經驗,我總是覺得軍訓是很遙遠的,是要等學生們混熟了以後才會開始的折磨。
我當然罵罵咧咧,而我媽那時候給我講道理。
新生入學都不認識,軍訓的時候正比整天在教室裏呆著認識的快。
我媽說到我心坎兒裏,因此我乖乖地毫無怨言地去了。
報道那天,看到校門口貼著新生入學班級的大紅榜。
我在7班,班主任丁冬,紅榜上第一行的兩個大字。
叮咚,泉水叮咚,叮叮咚咚?
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個老師很好欺負。
然而我錯了。
對於軍訓的具體哪一天記憶已經模糊,我唯一有印象的是丁冬大發雌威的時候。
其實也不是恐怖,她很平和,但是有令人聽服的力量。
我睡上鋪。想我的身材對於睡上鋪我是多麼的鬱悶。
軍訓第一天一窩蜂的女生衝進宿舍占床鋪,我衝得比較快,把東西放到底鋪。
突然想去W.C.,於是放下東西就趕緊跑了。
沒料想,回來的時候,其他女生都收拾的差不多,我的東西被人挪到了上鋪。
心口涼了涼,任命的爬上上鋪收拾我的東西。
堅持了和磨年一樣的幾天,我實在爬上爬下困難萬分,於是和剛認識的關係還融洽的女生擠在她的單鋪,而且是下鋪。
丁冬無論多晚,每天都會來宿舍巡視、點名。
那天,她點到我的時候,自然是沒在我的床鋪發現我。
找到我的時候,看到我們相依相偎,於是跟我們說:
“你們倆明天誰要是犯困,我就讓你們倆寫兩千字的檢查!”
丁冬是笑著的,很溫柔的笑著的,但我們倆卻覺得陰風陣陣。
從此,我再沒覺得丁冬好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