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半天,到底是哪篇報告文學?”
“我不正找著嗎!你知道是怎麼回事?高峰把劉釗的情況對組織部講了,正在考察了解他,部長也一個勁地催我表態,還要聽市委常委們的意見。”
“高峰比你敢用人!”
“誰不敢?問題是能不能行得通?要是老高在省委說話算數,也就不在乎你們發的那篇文章會捅什麼婁子了。”
“真的,我記不得有哪篇吹捧劉釗的文章,每期大樣我都看過的呀!”
“沒有?不可能!老高可不像許傑那樣暈暈忽忽。”韓潮把雜誌翻來翻去,大概他還真是很少關心市文聯的《耕耘》月刊,翻著翻著火氣來了,“我看你早晚非得犯大錯誤,期期都有漂亮姐。中央早三令五申,不許搞大美人,你不知道?”
她懶得辯解,隻是說:“你最好把大美人、裸體像、色情畫片和健康的人體美,在概念上先弄清楚再批評,好不好?今天怎麼啦?省市兩級領導都挑《耕耘》的毛病!”
“老高說,這篇文章要是《人民日報》記者、新華社記者寫嘛,沒準倒是好事,可我們寫,就有自吹自擂的嫌疑了。”
吳緯恍然大悟,找到上個月那臨江特輯的一期,封麵是一隻稚氣的小鹿和一位美麗仙女的雕像,顯然是根據溫泉鎮的古老傳說創作的。她拿給韓潮:“也許是這一期吧?”
他接到手中,還沒翻閱,眉頭就皺起來:“你看看,這仙女就跟沒穿衣服一樣,太不像話啦!嘖嘖嘖,這奶子是不是太突出啦?”他不願看那高聳的乳房,趕忙把封麵翻過。
“照你的意思,領套工作服給她穿上?”
“哪一篇?”他知道說不服她,她是臨江市文藝圈的保護神,總是像老母雞似的張開翅膀庇護著。所以趕緊言歸正傳,瞧瞧是誰幹的好事!
“估計是莎莎寫的《歸來的浪子》吧?”
他很不滿意地說:“這個莎莎,報紙還不夠她寫的?”
“她跟我說過,想當專業作家呢!”
“大概是記者又幹膩了。”
“她有點文學才能,正收集素材寫一部小說呢!”吳緯說:“其實這孩子還是挺深沉的,別看她有時瘋得厲害,我看那是多餘的熱力發揮不出去的緣故。她跟我談過作品的構思,我認為開掘得相當深刻的。”
韓潮認為這是呂莎見異思遷的性格:“得得,咱們不能老縱容她。再說,你們文聯不下蛋的母雞還少嗎?……咦?莎莎也不是寫劉釗啊!”
“往下看!”
“你簡單扼要地說說吧!我從來不看什麼小說啊,詩歌啊,除了談戀愛,就是陰暗麵,無聊得很!”
吳緯歎了一口氣,然後說:“描寫一個後進工人轉變為新長征突擊手的故事。”
“我明白了,是劉釗幫助教育的,點石成金了。”
“基本上是這樣吧,莎莎早就給我講過張武的經曆,有點意思。”
“沒想到,臨江出現了一位救世主!”
“你要有機會找張武談談就好了。要不是劉釗說服了拖拉機廠的江胖子,把開除張武的決定暫時壓一壓,讓他留廠勞動,以觀後效,恐怕臨江市又要多出好多宗刑事案件呢!”
“我知道這個張武,一個敢偷派出所的亡命徒!”
“現在是臨江的刀具大王,省技術交流站還請他去做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