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被女生請客,還是個不認識的女生,阮瑭覺得挺難為情的。不過,對麵的女孩卻很熱情:“現在不是認識了嗎?我是七班的夏敏如。”
“我……”
“我認識你,你是六班的阮瑭吧?”
“你怎麼知道?”
“聽我妹妹說的,我妹妹在你的班上。”夏敏如微笑道:“你的同桌。”
“你是何雨嘉的姐姐?”阮瑭問。
難以想象,這對姐妹看上去如此天差地別。夏敏如長相平平,但是性格開朗,氣質也很好,在班上很受歡迎。而何雨嘉則長得漂亮,性格卻很差,讓人感到難以相處。在班上,她幾乎沒有朋友。阮瑭知道她有一個外班的朋友,但是不知道這個人就是夏敏如。
阮瑭和她同桌之後,發現其實她也沒有表麵上那麼糟糕。何雨嘉不交朋友,空餘的時間就埋頭苦讀。因為她成績很好,平時又拒人千裏之外,阮瑭一直以為她會不會是那種高傲看不起比她差的人。沒想到,同桌之後,何雨嘉常常給他講題,出乎意料的耐心細致。
何雨嘉並非自身有什麼缺陷所以無法與人交往,阮瑭覺得,她更像是在排斥和別人接觸。至於原因,在夏敏如告訴了他她們的身世之後,阮瑭也就能明白了。
“其實,在見麵之前,我一直不喜歡這個妹妹。畢竟我爸背叛了我媽,讓我覺得難以忍受。但是見到她之後,卻覺得我爸很對不起她。出生在這樣的家庭裏也不是她的願望,她變成現在這樣,可以說有一大部分都是我爸的責任。”
“那麼你找我,是為了什麼?”
夏敏如頓了頓,道:“我這麼說,你可能覺得有些唐突。我妹妹對你很有好感,你們又是同桌,我希望你能幫我在班上照顧她一下。”
那個時候,阮瑭還不知道“有好感”指的是什麼。隻是覺得一個姐姐來拜托他照顧妹妹,是在情理之中。他也點頭應允了。並且,他答應為夏敏如保守秘密,不把他知道兩人關係的事情告訴何雨嘉。
何雨嘉好一會兒才又開口,語氣有些哀傷:“也是,憑你們的關係,她會告訴你也不奇怪。對啊,我是第三者的孩子。不過,我從來就沒有把那個男人當成父親過。”
“你現在應該過得不錯吧,幫她一把對你來說應該並不難。我記得……你們高中的時候關係很好的。”阮瑭說。阮瑭說這話的時候,他自己也有些猶豫。這對姐妹的確在很長時間關係親密,但是有一天開始,一切都變了。何雨嘉的態度變得很奇怪,總是排斥著夏敏如,也連帶著排斥自己。
後來,高考前夕,他們一個年級一起去郊遊的時候,還發生了“那件事”。
“對啊,我在C城本地一家電視台的娛樂節目做主持人,混得還不錯。”何雨嘉淡淡道:“但是,那個男人和我媽說好了的,等我上大學,我就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了。所以,他們家出了事,我為什麼要管?”
阮瑭蹙眉道:“雨嘉,你從前可不是這樣的人。”
仿佛被刺痛了一般何雨嘉畫著眼線的大眼睛一瞪,道:“你了解我什麼?我好不容易從同學那裏打聽到你的地址,特地來找你。結果你三句話不離夏敏如。你們倆又怎麼樣,一上大學就把她甩了?所以,她才會去做那種事情……怎麼,又舊情複燃了?正好,我給你她的地址,你去找她,還可以幫她還債。”
阮瑭想解釋,“我沒有和你姐姐交往過”這句話卻卡在了喉嚨裏,怎麼也說不出來。也是,那時候何雨嘉誤會他們倆,夏敏如親自向她解釋了許多次,她都不相信。自己現在在怎麼說,她也隻會當成狡辯吧。
說完那番話,何雨嘉氣喘籲籲,露出了一絲後悔的眼神。她拿起桌上的手提包,轉身就往外麵走。外麵停著她的私車,駕駛座上司機在等她。
“等等!”阮瑭叫住她。
何雨嘉回過頭:“幹什麼?”
“夏敏如的地址……”
何雨嘉的臉色一下變得很難看。她從手提包裏掏出一個小本子,在上麵寫著什麼,然後刷的撕下來遞給阮瑭:“拿去!你還是一點沒變,人渣。”
說罷,何雨嘉便怒氣衝衝的上了車。
阮瑭拿著寫著地址的紙條,無力的垂下手。
如果當初他早一點從這場錯誤的關係裏抽身就好了。但是,一切都怪阮瑭太軟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