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傳播開去,有人說是大三的,有人說是大四的,有人說是為情自殺,有人說是為就業問題所逼。
後來得到證實,是個大四學生,寧璐潔也認識,是其他專業的學生,因為就業問題,一時想不通,才造成這樣的悲劇。
寧璐潔連續幾晚都發惡夢,她總是不停夢見那個片段,從聽到聲音到跑下樓,就是有人把她腦子裏的記憶切了某部分出來,然後按單一播發,機子就一直播個不停。幸好,這種情況慢慢好轉。
學校給當晚目睹整個過程的學生安排了單獨的心理醫生,而給其他被波及到的學生也安排了心理醫生,寧璐潔和楊倩也不例外。
楊倩自從過了那晚上,突然變沉默了許多,寧璐潔拉著她去接受心理輔導,她說,“我沒事的,我隻是在心理自愈。”
寧璐潔半信半疑,“別給我一堆垃圾借口,咱們一起去。”
“不去不去不去。”說著,就把寧璐潔推開一邊,繼續剪指甲,她的指甲已經很短了,她依然繼續修。
楊倩遇到困難的時候,就曉得一味逃避。寧璐潔看著她固執地修著指甲,指甲已經短得入肉了。她恨不得自己懂武功,一拳揮過去就把她打暈。
傍晚的時候,寧璐潔去了一趟醫務室。其實學校的心理醫生也就這樣一個,因為這個需求太大,學校特意從外麵請了一批經驗豐富的專業心理醫生。可是,醫生也是人,過了下班時間,早就散了,而且連醫務室的心理醫生也放了產假。寧璐潔去到的時候,隻剩下一個值班急診醫生。
寧璐潔向他說明了情況,急診醫生給他寫了個地址,讓她現在過去,“那心理診所,我們學校包下了,你說是這裏的學生,就免費了。那裏有兩個值班的心理醫生,你直接過去就是。”
寧璐潔打了車,幸好不是很遠,身上的錢也足夠來回。她下了車,直奔樓上。這是一棟半新不舊的民房,從樓下望上去,二樓的燈還亮著。門口很寬敞,能同時過兩個超過200近的胖子。
出乎寧璐潔的意料,這裏竟然是按門鈴。她不確定地按了下,半響裏麵有點動靜。開門的是個年青夥子,長得很高,寧璐潔要昂起頭看他。他戴了個口罩,把1/2的臉擋住了,穿了一身休閑服。
年青夥子操著一口流利的普通話問,“小姐,有什麼事。”
房子的裝飾很簡單,也讓人感覺很舒心,全是暖色調。一進門口是個接待處,往左拐有幾個房間,想必那裏就是心理醫生的辦公室。
寧璐潔很禮貌地說明前來的原因:“我是A學院的學生,經過前兩晚的事,我的朋友她一直都很沉默,平常她很多話說的,我知道她受了很大打擊。我勸她,她就是不肯去看心理醫生,我想來看看有什麼辦法可以幫助她。”
“有醫生在嗎?”寧璐潔又問。
年青夥子笑了笑,從沙發上站起來,在前台拿了件袍子,從袍子袋子裏拿出一個證件來,夾在胸口,把口罩脫下,笑著問, “我不像醫生嗎?”
寧璐潔看了看掛著他胸口的證件——許西。她馬上站起來,抱歉地說,“許醫生,有眼不識泰山,見諒見諒。”
許西不笑,他讓她坐下,繼續問了她朋友的情況。寧璐潔一五一十地把楊倩的情況告訴他。他隻是點頭,不說話。沉默半刻,說,“你明天帶她來見見我,明天十點我會在你們學校的。”說完,他又遞了張卡片給寧璐潔。
寧璐潔見事情都好了,點點頭,道了謝,起身準備離開。
誰料,許醫生冷不防地問了句,“你呢?”
終究是心理醫生,一眼就能看穿她的心態。
“許醫生,你覺得我是病人嗎?”寧璐潔反問。
許醫生隻笑不語。
臨走的時候,許醫生提醒她,“一路小心。”
寧璐潔覺得他這句話似在暗示什麼,她的確受了自殺事件的影響,但是她心理還算調理得好。她回過頭,許西已經在門後麵向她揮手道別,她微笑點頭。原來是自己多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