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嬪一驚,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我的心也是猛地一跳,那一聲喝,好有威嚴!
我詫異地看向荀婭英,她卻看也沒看我一眼,但是嘴角露出的一絲笑,卻暴露了她的得意。
她才到這裏多久,居然就混得比麗嬪更高的品位!
我說麗嬪怎麼突然一下子老實了,原來如此!
宮裏就是如此現實,高人一級壓死人。
可是她為什麼要幫我,她不是很討厭我,從前她也很愛欺壓我的嗎?
一想到她的突然失蹤給我帶來多大的麻煩,我的感激之情就降了下來;可再一想到她是因為我而無妄受累,我的愧疚之意就升了起來。
這樣的複雜心情卻是無法向她言明的,但看她現在的得意,又覺得她似乎很滿意現狀,如果這是她所希望的,那麼我還能好受點。
麗嬪的不甘,我全看在眼內,真的很想提醒荀婭英一下,莫要如此得罪人,樹敵太多於她畢竟不是件好事。誰得寵,誰失寵,誰也無法控製,在這裏是沒有絕對的高人一等,若是有朝一日麗嬪爬到了她的頭上,她的日子就難過了。更不要說,起因還是我!
到了嘴邊的話,不知怎麼又收了回去,似乎可以料見荀婭英會回給我什麼樣的話。
瑞香不安地輕推我,示意我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可是這樣好嗎?
我猶豫地看了瑞香一眼,瑞香使勁地點頭。
我隻好輕聲說:“我先走了。”我不知該怎麼說些場麵上的話,隻能以這種最直白的方式表達出我的意願。
荀婭英懶懶地看了我一眼,擺了擺手。
瑞香忙不迭地施禮,輕扯著我離開。
我不知道她們兩個之間的對決會以怎樣的一種方式結束,隻是知道麗嬪於我於她都不會善了。
走出好遠,瑞香才長吐了一口氣,接著好奇地問:“夫人認識英夫人?”
我一震,頓住了腳步,“你說她是誰?”
“英夫人啊。”瑞香疑惑地看著我。
“就是你說的那個瘋了好久的英夫人?”我不確定地問。
瑞香點了點頭。
我身子開始搖晃,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荀婭英怎麼成了英夫人了?她不是剛來沒多久嗎?隻比我早了幾日而已!還是說她與那位英夫人長得很像?
“你確定?”
瑞香被我問得一怔,也開始猶豫起來,“奴婢也不是很清楚,隻是曾經見過英夫人。”
那就有可能不是了。剛剛隻聽荀婭英自稱本宮,也沒聽到她是什麼封號,不然也不必在這裏胡猜了。
我想了下,對瑞香說:“你打聽一下,她到底是不是英夫人。”
瑞香聽出我口氣裏的慎重,所以很確定地點頭,隻是她眼底的疑惑卻沒有再問出口。
我也沒繼續在這個問題上和她糾纏,是與不是,很快就會知道了。
如果是的話,那就太可怕了。
與瑞香回到南粼殿,瑞香馬上就交待人去打聽。
福喜笑嘻嘻地走過來,“夫人,你不知道呢吧,皇上派人送來好些衣料,說是瑞香姐的手藝好,讓瑞香姐再給夫人做幾身,也要像上次一樣,在袖口繡些桃花。”
我聽得心裏一跳,不由地把目光掃向了笑著答應的瑞香。
他在暗示什麼嗎?還是說我又多想了?可能嗎?
我目光怔怔的。
福喜把手在我眼前輕晃,笑道:“夫人高興成這樣了?是高興有新衣服穿呢,還是高興皇上這份心意呢?”
這個小丫頭!
我突然感覺有些頭疼,再這樣下去,她們不定會說出什麼來呢。
可是我的心思卻是萬萬不能對她們說的,即使我和那人彼此心知肚明,這層紙卻是不能捅破的。
福喜見我不說話,以為我不好意思,一笑走開了。
瑞香把那些衣料看了又看,大概在想怎麼為我裁衣呢。
我收回目光,把心思又重新放回我該關注的事上,可是不由自主地圍著那衣料打轉。
他這是什麼意思?在侵蝕著我的心念嗎?
我搖頭,實在看不出這樣對他有什麼好處。
隻是,好久沒有得到付荊生的消息了,我究竟什麼時候才能離開呢?
知道這裏是皇宮,知道付荊生他們行動的艱難,可是我卻不止一次的祈望,可以早一天離開。再這樣下去,我怕連自己也以為本來就該過這樣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