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誰沒有兩件心事呢，也說不上什麼大事。”比較起來，我已經算是好命的了。
“可是夫人的心事，壓得夫人喘不過氣來，不然也不會有昨晚的事了。”
雖然知道瑞香說的是事實，可是我總覺得沒有那嚴重。因為我心裏最在意的事，有別人幫我扛著，我再有壓力，也不至於把我壓垮。
我看著瑞香，突然問道：“你是在關心我嗎？”
瑞香愣了下，好半天沒說話，最後歎了口氣，“夫人，恕奴婢不敬。奴婢是可憐你！”
可憐？我有慘成那樣嗎？在她的眼裏，我已成為同情的對象。
我笑了起來，“挺有意思的，說說看，為什麼可憐我？我現在的處境，看起來應該比你好吧。”
“夫人，你也說了，是‘看起來’，事實如何，夫人是個明白人，自然明白奴婢的意思。至於為什麼可憐夫人，那是奴婢覺得夫人比其他夫人多了一份冷靜，也多了一份肯定。夫人是奴婢見過的第一個既不歡天喜地，也不怨天尤人的，夫人應該是很清楚自己要什麼，也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可也是因為如此，夫人也活得比她們更痛苦。痛苦的人總是讓人可憐的。”瑞香說得一本正經，語氣的慎重讓人不得不相信她的誠意。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在我逼你去找你主人的時候，你表現的是‘厭惡’吧。”我看著她，一眨不眨眼地看著她。
瑞香有點不自在，想來是我的揭穿讓她有點難堪。一人一次，剛剛好。
“那時，奴婢以為夫人迫不及待地想要邀寵，以為自己看錯了人，同情錯了對象。”
如此的急切，的確不是一個聰明人會做的事。想起我當初的舉動，就連我也覺得好笑。
“可是，你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呢？”
“因為奴婢要得到夫人的信任。”
我有些不解，瑞香又說：“如果夫人在這裏沒有一個可以信任的人，夫人是活不下去的。”像是為了讓我知道她是一個可以信任的人，她又說：“而奴婢，既然來服侍夫人，那就代表奴婢今後是夫人的人了，為了日後可以得到夫人的庇護，也不得不向夫人盡忠。”
我不說話，心裏思量著她的話裏有幾分真實，不管她說得多麼合理，多麼真誠，我始終記得她是誰的人。她的話我又可以信幾分呢？
她真的對我一無所知？我不敢相信。
“說了這麼多，還沒有說到關鍵呢？”我不信她隻是為了向我表示忠誠，一定還有別的話放在這後麵。
瑞香幾番思量之下，還是沒能開口。
我安靜地等著，也不催促。
最後她好像下定決心一樣，咬牙道：“因為奴婢懷疑夫人此次病發，是人為的。”
“人為的？”我思量著，“你的意思是，有人害我？”
瑞香點頭。
“那你告訴我又有什麼用，我對你們這裏一無所知，我又能怎麼樣呢？”
“隻要夫人肯跟主人提一下，以主人對夫人的重視程度來看，主人會為夫人解決的。”瑞香說得理所當然。
“他重視我嗎？我怎麼不知道？”總是見不到人，也可以說他很重視我嗎？
“如果在昨天以前，奴婢真不敢這麼說，但是現在奴婢可以肯定，主人對夫人真的是很重視的。”
昨天發生了什麼事嗎？
“昨晚主人很緊張呢？”瑞香笑道，“從來主人都什麼也不在乎的樣子，昨天是真的急了。”
不急才怪！雖然到現在他還沒有露口風，但是他不可能真的把付荊生這邊的力量不放在眼裏，不然他費力把我弄來做什麼。
話說到這裏，我算是明白了，瑞香可不是在像我表忠心，根本就是向她主人表忠心嘛！她主人重視我，所以她也重視我。而讓我盡量少受傷害，就必須得有個可以信任的人，所以她就說那些話來換我的信任！
好大一個圈子！
一個丫頭的心思都繞這麼遠，看來這裏的人真的很愛耍心機。
唉，本來還想著到這裏後，自己的人緣是不是比以前好了，看來還是沒有什麼不同。
“夫人！”瑞香推了推我。
我收回自己胡思亂想的心思，“你怎麼說就怎麼來吧，誰讓這裏我人生地不熟呢。”
瑞香笑了，笑得很開心，“放心，夫人不管你是因什麼來的，又為了什麼來的，隻要主人重視，夫人一定都可以達成。所以夫人以後大可不必那麼憂思了。”
是嗎？這話要是早說幾天，我可能真的花心思去討好一下她的主人。可是現在我真的沒這個心力了，反正付荊生也不要我做什麼，而聽瑞香的話，她主人也沒有要我的小命的意思，那我還有什麼可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