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樊凝寒加衾訴心曲(1 / 2)

“剛才,也是我太累了,打了一個盹睡。我做夢了,睡夢之中見到了我的親人。她們曾經是那麼疼愛我。如今卻全在怨我,恨我,沒有人體諒我的苦衷。我不怪他們,因為我欠了他們的命。我夢見了玉帝,他說,我是你耗費了三千年的心血培育出來的。要想了結這段孽緣,就要用熱血還你的恩債。欠了命要還,欠了情同樣要還。我欠了親人的命用命還,欠了你的情也用命還。隻要能了結這些恩恩怨怨,我願意用我的性命去了結。我不是惜命的人,隻要我的親人能得到安寧,隻要能還清你的情,我願意用我的生命去了結所有的恩怨。人一死,一了百了。債清了,怨消了,我也就解脫了。

“雲兄,你聽見我和你說話了嗎?這會兒你是我的雲兄,我可以向你訴說我的心事。哪怕隻是這樣在心裏默默的說一說也好。明天我還要去麵對那個冷冰冰的薛世子。姐姐說我太冷傲,不是一個妻子模樣。我已經放下顏麵在他麵前俯首低眉,為什麼他對我還是冷若冰霜?

“兩年前在鎖陽關裏,奉太子之命成親之時,他就是這樣夜夜酒醉。三天頭上扔給我一封休書。他說我犯了七出之條。七出之條我犯了哪一條,他沒有給我任何交待。我恨,我怨。可是,冷靜下來細細地想想,我又恨不起來,怨無可怨。當時,我分明的看到他的目光裏不是絕情,而是傷心欲絕。我知道是又出了意外才讓他那麼做的。是什麼樣的意外,他卻絕口不提。

“我不求和他鴛鴦交頸共度良宵;不求和他攜手相將舉案齊眉;甚至不求和他死後同穴。我隻是想他能用你那樣溫存的目光看看我,能像你那樣親切的叫我一聲‘凝姑’。這不算苛刻呀!為什麼他那麼吝嗇,連這一縷目光,一兩個字都不肯給我啊?

“雲兄,你告訴我,這一切的一切到底都是為了什麼呀?……雲兄……”

樊梨花站在繡榻的旁邊,思思想想,心裏如萬把鋼刀翻攪一般,兩行無聲的淚水滑過腮頰打濕了紅色的衣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才慢慢地轉過身往內室走去。

樊梨花慢慢的往內室走著,無意間看見椅背上搭著的婚典之時薛丁山引著她回洞房用的結花紅綾。默默地走了過去,把紅綾拿下來緩緩地解開了中間的花結。低下頭看著手裏的紅綾,輕輕地抻開,回過頭看了看斜臥在榻上的薛丁山,秀眉緊蹙似有所思。緊緊地攥著紅綾的雙手微微有一些發抖。好半天,卻又慢慢放下了。

此時,窗外的雨聲越來越急,樊梨花渾身一陣疼痛,讓她不由自主地緊蹙雙眉。一回頭,不經意間內室門邊博古架上懸掛的避邪用的寶劍映入了她的眼簾。

樊梨花忍著身上的疼痛走了過去,用手挽住了劍柄上杏黃色的燈籠穗。又一次回過頭看著薛丁山,又一聲暗暗地長歎,“唉!雲兄,你和我真的有三千年的糾葛嗎?如果有,你為什麼可以細心的嗬護一株不解人意的樹木,卻對我冷若冰霜?如果沒有,那你我之間為什麼糾纏了這麼多年扯不斷,理不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