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著馬鞭,試著噓噓兩聲,那馬紋絲不動,很不屑的轉頭對我打噴嚏。我感覺到不良目光從旁射來,斜去一看,他勒住馬車停在我旁邊不到三尺處,好暇以整的看我笑話呢。我狠狠瞪他一眼,刷的一鞭!抽在他的馬匹屁股上。那馬吃痛,撒腿狂奔,他也大吃一驚,口中亂叫嚷著,卻喝止不住,一會兒就跑遠了。我在後麵向他消失的方向合十:虐待動物,罪過罪過!
又折騰一陣,總算大致掌握了竅門,那馬兒開始以蝸牛的速度朝另一個方向前進。我又不敢使勁催促,怕這良駒飛奔起來,一個刹不住就慘了。好在時間尚早,我又換了男裝,估計不會被抓住了。我心中一定,不禁又為美人老爹擔憂。
我這樣逃婚,會不會連累了玉府上下?雖說我是糊裏糊塗來了這裏,真的玉奴在本已香消玉殞,可人們隻知道我是活著逃走了,畢竟對方是皇族啊。如果美人老爹又查到是四寶私自將我放走的,那四寶真的後果堪虞了。現代人哪有那麼負責任的觀念,起先我一聽結婚就打擺子,想也不多想就逃走了,現在又突然猶豫起來。
天漸漸亮了,而我的眼皮開始打架。強撐著出了城門,把馬兒勒住停在路邊,就迫不及待的倒在馬車裏,熬了一個通宵,實在是我的極限了。正睡得香,突然就覺得身體轟轟的震動不已,我機警的爬起一看,呆住了。
這馬瘋了似地在大路上奔跑,不知受了什麼刺激。我嚇得連忙將它的嚼子拽住狠命的拉,它的頭被勒得偏向一邊,卻仍然不停步的衝鋒,古代的造車技術還差得很,車子劇烈的顛簸,我的肺都要跳出來了。眼見得這麼下去,馬還沒累,馬車就要先散架了,我幾乎哭了出來,怎麼辦?
正惶急間,聽見一個熟悉的、討厭的聲音意氣風發的鑽到耳朵裏:“公子!等在下來救你!”可不就是被我一鞭打跑的那個家夥?他騎了一匹黑馬,從左側快速奔上來了。
我連忙用可憐巴巴的眼神望住他,他洋洋得意,待坐騎與車身持平了,輕輕一縱,就跳到車轅上,落在我左邊,跟著左手挽起我沒抓牢的韁繩,似乎也沒怎麼使勁,一拉之下,這狀若癲狂的馬兒一聲慘嘶,居然就踉踉蹌蹌的收了腳步,白沫子順著嘴邊直流。
這可不就是傳說中的輕功?我穩住身子,忍不住讚道:“好家夥!真不是吃幹飯的!”他倒是被我的誇獎嚇一跳,眼睛瞪得老大,我才想起他怎麼會聽得懂我的胡話。抓抓頭,我不好意思的笑了。
“我是說,你很厲害!”千穿萬穿,馬屁不穿,他見我一臉膜拜樣,立馬飄飄然起來,豪氣萬狀道:“公子有難,在下必當相救,義不容辭!若還有事需要在下的,盡管吩咐,決不推辭!”好一個熱血少年,嗯。
於是我躺在草地上盡情的日光浴。指使他前前後後的將馬車安置好,把幹糧清水的都一股腦塞在車裏,等我吃完三張薄餅,他才跑回我身旁坐下,像牲口一樣開始哧哧呼氣。我撕開第四張餅,問道:“喂!你叫什麼名字?”他不響,從懷裏掏出一塊精致的白色手帕,將額角的汗水細細印去,看得我直嘬牙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