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也許聽不出來,可皇帝是什麼人,不用想也知曉楚慕寒話中另外一層內含為何意,這不明擺著告訴他,這次發生的意外其實並不是意外,還有人在幕後操縱整件事情的運轉。
聽完此話,皇帝果不其然眉頭微蹙,放下手中茶杯,目光如炬的盯著楚慕寒看,仿佛想從他精致的臉上找出一處裂縫,來證明他的話中有假,奈何他這一招在此時並不管用,楚慕寒雖沒有直視皇帝,可這一臉的無所畏懼仿佛已經證明一切。
“你倒是會找借口,明明就是你們兩個玩忽職守沒有盡到應盡的責任,竟還尋找托詞將所有過錯推給空穴來風的所謂賊人,明明就是你的人態度野蠻激怒了百姓,才引發的種種不良後果,你卻死扛這不想承認過錯,這臭毛病是誰教給你的,簡直可惡!”
皇帝似乎有些慍怒,兩條粗黑長眉擰成了兩個黑疙瘩,說一句話這黑疙瘩就圓潤一分,越說話越圓潤,從最開始的橢圓差點就可以形成真的圓疙瘩,不過他懸崖勒馬,最後一句話說完之後這疙瘩便瞬間消散,兩條粗黑長眉回歸本來麵目。
指著鼻子叫罵不僅僅是尋常老百姓的特權,現在身為一國之君的皇帝竟也同大街上蠻不講理的婦人一樣歇斯底裏,臉上肌肉微微顫抖著全力配合以顯示他的憤怒,他將幾案上的幾支狼毫毛筆一股腦全扔向楚慕寒,奈何偏離了軌道,毛筆並沒有觸碰到對方的衣物絲毫,皇帝自然不肯罷休,抄起身前的硯台就摔了過去。
楚慕寒蹙眉,這次皇帝終於得逞了,地麵上滿是斑斑墨跡,硯台倒是沒有碎裂,隻是楚慕寒水藍色的衣服下擺,瞬間給染黑了一大片,黑乎乎的著實難堪的很,這要是走出去,旁人定然知曉發生了什麼,冥王爺這顏麵了可咋整?!
皇帝終於滿意了自己的“傑作”,扶著幾案緩緩坐下來,淩厲目光仍舊在楚慕寒身上徘徊,就如同瞧著剛剛那隻青花瓷的茶杯一樣。
“父皇,兒臣冤枉,事情絕對不是父皇想象的那樣,的確是有賊人刻意搗鬼,當時人潮湧動,誰也不會想到人群裏竟然藏匿著意圖不軌之人,竟還借著東風殺人,再將這一切罪責推脫到兒臣身上,兒臣所說句句屬實,還請父皇明查!”
兩人針鋒相對,楚景鑠全然插不進嘴,隻得呆楞著充當一個置身事內的“旁觀者”,見證皇帝的憤怒和楚慕寒的無所畏懼,再在心裏喟歎幾分,感慨自己魄力不足,氣場不夠,應對這樣的場麵著實有些夠嗆!
“哼,事情鬧大了知道喊冤叫屈了,你冤枉,你讓那個平白無故遭受牽連的婦人怎麼說,那麼多人看著,你倒是說出個所以然來,拿出一點證據來證明一下,你是如何被人冤枉陷害的,還偏偏是在這個時候,當街鬧出人命,百姓會如何看待官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