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情緒有些激動,顯然被楚慕寒兩三句話便刺激到了,臉上肌肉再一次顫抖起來,深邃的眼眸之中冒出幾分痕跡的光亮來,一手指著楚慕寒疾言厲色,停頓了片刻又繼續說道:
“就知道狡辯!算了不問你了,問也是白搭,你就等著受處罰吧!景鑠,你直愣愣幹著是什麼意思,你就沒有什麼話說嗎?”
話鋒一轉,將矛頭指向一臉懵逼的楚景鑠,後者尚在怔愣之中不知所措,冷不防被點名,瞬間仿佛被天雷霹了頭頂一樣,目瞪口呆的望了一眼皇帝,似乎還沒有緩過神來。
同樣是教訓,楚慕寒與楚景鑠的待遇就明顯有不同之處,楚慕寒之前一直遠離朝堂,多年不曾參與宮中事務,父子兩人之間難免會疏遠許多,再加上這一段時間楚慕寒不聲不響的所作所為已然觸及皇帝的底線,好不容易逮住一次機會,自然要好好懲處一番,讓他知曉皇權的厲害。
而楚景鑠可謂是皇帝身邊的小棉襖了,不僅屢建奇功,性子也十分討巧,剛正不阿幾乎沒有多餘的圓滑世俗,雖然時常吃虧,但皇帝卻經常不動聲色的暗中扶持,皇帝本就是陰險狡詐之人,自然更喜歡楚景鑠這種心裏沒什麼城府還能老老實實做事的孩子,所以將怒火好一通發泄之後才將話題引到楚景鑠身上。
“怎麼,啞巴了!還是你也打算直接喊冤?!”
青花瓷的茶杯再一次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杯中茶水已然涼透,宮人卻始終不敢上前添水,一個個皆硬著頭皮站在角落,期待著不要被想起不要被牽連。
“父皇,兒臣與冥王同為一體,自然也是冤枉的,這件事處處透著詭異,若是尋常百姓,哪裏敢同帶刀侍衛較上勁來,若無背後之人攛掇,這件事定然不會發生的,還請父皇明鑒,還我們一個清白!”
雖然沒有徹底參透楚慕寒此種回應方式的最終內涵,不過順著他的話往下說還是可以的,至少不能打亂了楚慕寒的整體思路才對,隻不過惹得皇帝再憤怒一個高度罷了,橫豎嚴重不到哪裏去。
“啪”的一聲,青花瓷的茶杯向楚景鑠飛了過來,正巧摔在他腳下,其中不知是西湖的龍井還是頂級雲霧茶的茶葉混合著黃褐色的茶水瞬間濺上了他的純白色衣服下擺,點點茶水印記暈染在衣擺,就如同水墨畫一般,幾個半透明的大圓點頓時產生。
倘若楚慕寒沒有記錯的話,楚景鑠是極厭惡汙漬的,平日裏一天也要換上兩三回衣服,就為了防止衣服上沾染各種髒汙,魏王府的婢女們每天重複最多的任務就是用熏香熏衣服,然而此時此刻,楚景鑠的內心應該是崩潰的。
角落裏站著的那幾個婢女瞬間跪了一地,個個瑟瑟發抖閃縮著不知如何是好,縱然這樣的場麵她們隔天便會經曆一次,可時間久了,是個人精神也會受不了。
“還敢狡辯,直到現在你們二人都沒有一絲悔悟之心麼?因為你們的過錯,讓那個夫人清平白枉死,因為你們的失誤,丟盡了啟月國的顏麵,丟盡了朕的顏麵,如今事情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你們卻還口口聲聲說著冤枉冤枉,好啊,既然你們二人聲稱事不關己,那朕就給你們時間,三日之內,查出真凶,否則休怪朕對你們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