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五點,醫院的樓道裏已經開始繁忙,小護士們忙著挨個病床量體溫、血壓、檢查東西,等著七點鍾醫生開始查房。
當然,這是普通病房,歐文大少爺所在的VIP病房當然不用這樣繁忙。當然,有一個不可忽視的原因大概是,VIP病房原本也沒有很多人。
歐文這一晚上,過得並不開心。他的老板大概怕他一個人寂寞,特地叫了他五大三粗一點都不善解人意的助理來。
事實上,歐文覺得老板這個舉動本身就非常的不善解人意。誰讓他一瞧見自己的助理就想起了人家的助理——顧令儀。
所以說,這豈止是一堵牆,簡直是五指山牢牢的壓在歐文的心上,卻愣是跑不出去。
終於,趁著助理偶吧出去下去買早餐,歐文才得以癱在床上重重的舒了口氣。掛了一晚上的點滴,胳膊又涼又疼。
一隻手暖和不過來,歐文幹脆把胳膊從袖子裏脫出來跟貼著身子一起放在衣服裏。有體溫暖和著,胳膊的冰冷感感覺好多了,歐文半眯著眼睛,悠長的喟歎了一聲。
“把手伸出來,驗血。”
清冷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歐文嚇了一跳,唰的睜開了眼睛。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了個女醫生,此刻正麵無表情的看著自己,手裏拿著簡易采血器。
歐文掙紮著要坐起來,但是這時就顯得束縛的胳膊破壞了平衡,起到一半的歐文朝著桌子就砸了過去。
他原以為穿著白大褂救死扶傷的白衣天使,呃,醫者聖心?總之是麵前這位女醫生會扶一扶自己。然而現實是‘咣’的一聲,歐文的腦袋重重的磕在了桌子上。
一大清早,歐文覺得看見了一群嗡嗡叫的小鳥在眼前飛來飛去。
“還沒醒酒?”
清冷的聲音此刻聽起來飽含了諷刺,歐文抬眼瞧見麵前還略顯稚嫩的臉龐,呲牙咧嘴的伸出胳膊撐著坐了起來。“你怎麼不拉拉我。”
麵前的人並不搭理,翻了翻檔案記錄,麵無表情的又重複了一遍。
“還沒醒酒?”
歐文眨了眨,瞧著麵前這個小姑娘不帶笑意的麵孔,心想這年頭的醫生都這麼冷漠?眼睛掃見了姑娘胸前的名牌,原來是實習醫生。
秦黎。
“秦醫生,你們醫生怎麼對病人這麼冷漠?搭把手的事兒。”
秦黎抬眼給他做了一個沒有溫度的人工X光掃描,“病人?”啪的一下合上檔案簿,“我看你挺正常啊。”
伸手在口袋裏掏了半天,“歐文是吧。”,說話間掏出了一個手機,歐文立馬全身警覺起來。
“你幹什麼,”說話間還不住的往後撤,拿起被子擋住自己的臉,“我警告你啊,我已經記住你的名字了,你敢拍照片我老板一定會告你們醫院的。”
躲在被子後麵忐忑不安的等了半天,意料之中的閃光燈和快門聲並沒有出現,他偷偷的拉下被子發現對方像看智障一樣的看著自己。
秦黎冷眼旁觀的瞧了瞧他,點開手機看了看時間,又關上揣進兜裏,低頭在表格上記下了時間。
VIP病房就是這些個規矩多,秦黎頂煩這些繁文縟節。歐文看到對方隻是看看時間,有些尷尬的拉下了被子,撓了撓頭發。
還不待歐文說什麼,秦黎從胸前的口袋裏掏出個手電筒,傾身撐開他的眼睛照了照。起身收好手電筒,轉身在表上記錄著什麼。
被手電筒的光晃得一下子有點失焦,歐文晃了晃腦袋還沒反應過來呢,手指上一陣刺痛感傳來。
歐文‘嗷’的一聲嚎了出來,下意識的就要抽手,“別動。”對方冷冷的聲音傳來,歐文下意識的就老實了。
她流利的完成一係列的采血過程,又從抽屜裏拿出電子溫度計,滴的一聲啟動之後就頂在歐文的腦袋上量了量溫度。
歐文呆頭呆腦的任由對方擺弄,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對方已經在填表了。
“那個,護士,哦不,醫生,”歐文理順了下舌頭,“我還有什麼問題麼?”
對方抬眼看了看他,“怎麼,又上頭了?”說罷手上又翻了一頁,不知道寫著些什麼。
“不是,”歐文一噎,“我是說我的身體,身體。”
“挺好的,”秦黎眼也不抬的說道,“我看你神思清明,體格健壯的,剛撞了一下不也沒什麼事兒麼。”
歐文又是一噎,試探的問道:“那我可以出院了?”
“你得了什麼絕症進來的?”
秦黎簡潔有力的反擊著。要是再列舉一個她厭煩的就是這些沒什麼病還要占著醫療資源的人,以及這種病人還分三六九等的階級製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