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敏蓋著被子,露出腳踝,易韶來半跪在她麵前,用棉簽蘸著藥膏,一點一點認真的抹在燙傷處。
他看著女孩子原本光滑的皮膚上如今變得猩紅一片,哪怕隻是想一想她當時會有多痛,易韶來已經覺得自己的心要痛的無以複加了。
藥膏剛剛塗了一點兒,霍敏就把腳踝縮回了被子裏,讓易韶來看的一皺眉頭。
易韶來把被子撩開,夜裏太黑,台燈的光線太弱,看不清她燙傷的麵積有多大,易韶來連連皺眉,連碰一碰霍敏的腳踝都不舍得。
“再不老實就要留疤了,”易韶來把她的腳踝輕輕的拿到床邊,一邊嚇唬著她一邊抬起頭,卻在看清女孩子哀傷的表情的時候,心裏又重重的被擊打了一下。
不敢再說重話,易韶來拿著棉簽蘸了蘸藥膏,又開始小心翼翼的塗抹,可偏偏女孩子不老實,一個勁兒的往回縮腳。
易韶來放下棉簽,歎了口氣,“先擦藥好不好?”
霍敏別過頭去,看著台燈罩子邊上的流蘇,抿著唇不言語。易韶來看見她這幅樣子,知道她是在生悶氣,想起今天一整天聯係發生的事情,他又何嚐不是一直在受著衝擊。
“我知道你生氣了,”易韶來又放軟了語氣,眉眼柔和的看著床上的女孩子,“可是先把藥擦了好不好?”
霍敏雖然依舊轉著頭不看他,但卻沒有再反抗,任由易韶來在腳踝上塗著藥。
“你要結婚了麼?”
易韶來塗藥的手一頓,抬起頭看著女孩子不知何時轉過來的腦袋,她低著頭,兩邊垂下的頭發正好擋住了台燈的光線,整個人幾乎都匿在了陰影裏,他看不清她的表情。
但這卻更讓他難過。
“我沒有。”
“你騙人!”少女倏地抬起眼睛,直直的看著他,易韶來終於瞧見她眼底的紅暈,“你們就是要結婚了。”
易韶來忙起身做到床邊,雙手握住她的胳膊,“敏敏你聽我說,”霍敏卻打掉他的手,認真的看著他的眼睛。
“韶來哥哥,我以為,我以為你會永遠陪著我的。”
麵前的少女在昏暗的光線下,卻依舊掩蓋不了她眼裏的哀傷,易韶來一下子想起那個下著暴雨的夜晚,那個雨裏瑟瑟發抖的瘦弱的身影。
那個時候,她也是這麼跟自己說的。
“韶來哥哥,你會永遠陪著敏敏麼。”
易韶來的一顆心仿佛被丟進了冷水裏,窒息般冰冷絕望的痛楚一下子淹沒了他整個人。他有些顫抖的伸出手擁抱住了眼前的女孩子。
兩個人相互靠著,一如多年前一樣,相互依偎著取暖。
是啊,他什麼時候忘了,她才是他世界裏唯一的溫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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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訥倚在車子旁等了好長時間,終於一個黑影利落的翻了出來。
易韶來看見一身居家服還戴著眼鏡的霍訥也並不驚訝,一邊掏出鑰匙開了車鎖,一邊問道:“怎麼在外麵等著不進去?”
霍訥挑了挑眉,“我並沒有某些人這種溜門撬鎖的習慣。”
易韶來聽著他話裏的挖苦也並不惱,接過他遞過來的檔案袋,“我以為你習慣了。”
霍訥被他一嗆噎了半天,說起來還真是,他半夜翻進自己家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等到霍訥自我紓解好,易韶來已經拿著資料細細的在看了。
“你還記得當初跟你同期進公司的那個練習生,後來你出道了他被刷下來了。”
“林洋?”易韶來皺著眉毛看著照片上的人,努力的搜尋著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