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我總覺得現在的狀態有些不現實。”顧如錦承認自己就是容易想太多,患得患失。
“我在你身邊,這一點真實就夠了。”棲雲子邪邪的一笑。
顧如錦也是一笑,雖然棲雲子這人說話總是這麼篤定,但他的話就是能讓她安心,是啊,有他在身邊還怕什麼?
隻是她出來沒有告訴柳城柳劍,也沒有帶上童兒,還有寶笙連翹,那些和她親近的人,她就這樣丟得一幹二淨了,心裏還真挺不好過的,可是她沒有說出來,她知道有些事情是不可能的,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她不想麻煩到棲雲子。
前方過關,白城的招牌就掛在城牆上,鑠金大字熠熠生輝,顧如錦的麵上一片自然,棲雲子給她蒙上了一層雪白的麵紗,遮住了她的容顏。
本來還擔心入城有點問題,現在看來完全是顧如錦瞎操心了。
侍衛大哥例行檢查,棲雲子居然拿出了中書令的令牌,侍衛自然是不肯攔著的,誰人不知中書省的強大權勢,哪是他們得罪的起的。
“這位姑娘……”侍衛秉公辦事,還是有些猶豫的看著蒙了麵的顧如錦。
棲雲子淡定的說道:“她是我的內子,不慎得了蕁麻疹,必須用麵巾隔離。”
“蕁麻疹?”侍衛哆嗦了一句,蕁麻疹是個會傳染的病,他急忙說道:“大人慢走!”
棲雲子嘴角一勾。
之後好幾座城,兩人都是這般過城的。雲州北狄在極北的地方,要到那邊還得越過錦州的天脊山,這麼一來,她有得經過錦州了。
現在所有人都知道顧如錦已死,就連雲苓山莊和柳府的人都不知道真相,棲雲子說,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顧如錦三回錦州,每一次都是不一樣的心情,她現在把事情看的極淡,心裏明明知道要害死她的是陰夫人,她卻沒想著去追究,就連國公夫人在岩下吸煙的事情,她也決定吞回肚子裏,隻是她沒有想到,有一天她也會被逼得失去了耐心。
這一天來的很快,顧如錦和棲雲子二人因為要準備翻山的事宜,不得不在錦州城中停留幾日。
這天棲雲子出去很久,遲遲未歸,顧如錦卻在客棧大堂裏聽見幾人的談話。
“唉,你聽說了麼?雲州北狄原來送進皇宮的世子,好像叫什麼賀蘭暮雲吧。”青袍人神秘兮兮,就像長了一顆天生就會八卦的心。
“知道啊,不知哪裏傳來的消息,說這個三皇子本來回去了雲州北狄,現在又私自出來了,皇上都要怪罪他呢。”
顧如錦聽到這裏,心一跳,和棲雲子有關的事情,他的身份暴露了?
“前三代就有規定,質子回雲州後就不允許在踏入國中半步,這下可慘了……”
“都說鎮北王的爵位是世襲的,但那裏鳥不生蛋的地方,怎會有人甘心一生留守在那裏。說不定啊……”
顧如錦心急如焚,她已經聽不下去了,慌張的站起身,卻被椅子腿絆了一腳,手撐在桌子上卻碰到了熱水,茶杯被打翻,滾燙的茶水全然倒在了她的手上,眾人紛紛看向她。
門口正巧走來了一人,月白色的衣袍亮的刺眼,顧如錦的目光裏隻有他一人,她激動的跑了過去,棲雲子卻先一步抓起了她的手,皺了眉頭。
“怎麼這麼不小心!”棲雲子寵溺的責備道。
顧如錦很想問問他的身份是否已經暴露了,但在這裏,她知道自己不能說,看見她焦急擔心的神色,棲雲子笑了,“放心吧,凡事都由我處理,我們回房包紮傷口。”
天脊山山腳下的樹木就已經鬱鬱蔥蔥了,枝繁葉茂透不進光來,眾人進了山林裏忽然感覺眼前都暗了許多,地上隻有星星點點的光斑,就如晚上一般。
柳城柳劍一首一尾護住中間的人,童兒跟在柳城身後,兩隻手緊握,不巧被顧如錦看見,顧如錦暗自露出俏皮的笑容來,這一對人實在讓人感覺暖心。
棲雲子拉著顧如錦走在中間,連翹走在顧如錦後頭,一行人順著狹窄曲折的山路一路向上,土地濕滑,明明這幾日天晴卻和下了雨一樣,泥濘不堪,讓人難以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