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轎!”應出塵一聲令下,應府門外,已不知何時準備了一輛馬車,車夫在傘蓋下,握著馬鞭一副悠然的樣子。
蕭錦瑟也並不管許多,心中雖有些乏悶,卻也徑直進了轎子,車夫朝著楠木閣的方向而去,遠遠地,就見到安以寒的身影,在雨中朝著這邊走來。
應府的傳聞已經基本被淹沒,那朱門上金碧輝煌的“應府”的麵子倒是保住了,再無人去問津那丫頭的事情。
蕭錦瑟不同於普通家的姑娘,平日裏大多做著永遠都做不完的女紅,亦不同於大戶人家的小姐,生在蕭府的她,自有在過嚴的家教下,生就一副端莊而拘謹,豔蓋群芳的容貌下,身姿裏的嫵媚實難覺察。
正是冬月裏的天氣,草木一派凋零,朝政裏是太平的很,一時間幾乎沒出過什麼大事。
應出塵正在書房裏翻閱著書籍,腦海裏晃蕩著蕭錦瑟煞白的臉頰,是他娶了她,又是他,給不了片刻的安寧。書房外一陣喧嚷之聲,隱約聽見有人呼喚自己的名字,應出塵一抬頭,原是下人來報告說蕭錦瑟已經順利到了楠木閣,應出塵放下手中的書,揮了揮手讓他離去,園子裏又登時安靜下來。
且說蕭錦瑟走後,一盞茶的功夫,便聽府上人報信說大公子,三公子一同前來看望了。應出塵正在書房中,忙出門迎接,果然見大公子應奕塵,三公子應修塵,連同那遠房的表妹林靜南一同朝著這邊過來了。
“大哥,三弟,平日裏都不過來坐坐,今日裏倒是都有空舍得來了?我倒是不久前還想著你們會一同來訪呢。”下人拿出茶水接待著,應出塵笑著遞上去,又轉向林靜南,“靜南表妹,你不在夫人身邊,怎麼有這個閑情到我這裏來?”
林靜南捂著嘴一笑,“這可沒有道理,出塵兄和二位兄長小聚,還容不得我來湊個熱鬧?”
應出塵心想這表妹平日裏雖然多有刁難之處,但畢竟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於是便多了無數擔待。
三公子接著應出塵的話說到:“出塵兄果真猜到我們會來了嗎?真是想到什麼就來什麼。”
“可不是嘛,想要睡覺啊,就來個美人,你說是不是?”應奕塵壞笑著,邊說邊朝著應出塵做著眼神。
應出塵勉強露出一絲笑容,也並不理會。
“二弟為何麵色不好?”應奕塵品著茶,一下子就察覺出了應出塵臉上的異樣,臉上依然帶著不懷好意的笑意。“莫不是新媳婦太美,讓二弟傷神了?”
“休要再胡說了,沒有的事,隻是前日裏未曾歇好落下的詬病。”應出塵解釋道。
一邊說著,三公子應修塵朝著應出塵的房間遙遙望去,房門緊鎖著,看樣子佳人不在。
“我看呐,不會是害了相思之疾吧,據說得了相思病的人就是你這副模樣,印堂發黑,麵色苦悶,慵懶無神。”應修塵接著應奕塵的話說道。
應奕塵見應出塵麵色不改,繼續打趣說道,“可不是嘛,正所謂: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等弟媳回來了,還真要說一說她。”
應修塵哈哈笑道:“大哥說的是。”
林靜南聽到此,隻覺得應奕塵有些過分了,忙岔開了話題,“出塵哥哥平日裏事務繁雜,你們兩個大閑人倒跑來奚落什麼。”
應奕塵看著應出塵微微一笑:“靜南妹妹都替你說話了,我不講了便是。”
茶餘飯畢,到散時,應奕塵依然有些疑惑,就幹脆問了個底,“前些日子我和修塵同父親一起南下,沒能趕回來,聽說你娶了一房傾城佳人,怎麼也不帶出來讓我們過過目?”
“今日不便,少時定當上門看望。”應出塵麵上有些難色,是時,兄長和三弟酒意微醺,夜已深沉,一彎皎月隱入雲中,萬家燈火顯得通透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