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朗氣清,惠風和暢,心情大好的唐采舒突然換了男裝。一襲白衣,折扇玉佩,青絲高綰,身姿修長,真有一番翩翩少年的味道。
“你不是不想穿男裝的嗎?怎麼今日換了打扮,那我也換了吧。”唐采慈微顯困惑,說著要去拿另一件白衣,唐采舒急忙勸攔,“我就是突然想試試男裝。姐姐你就不用換了,你這身多好看呀。”唐采慈疑惑不解地望望唐采舒,還未及問她是否有事相瞞,唐采舒便上前拉住唐采慈向外走去,“姐姐,我帶你去一處地方。”十指相扣,根根似玉,溫熱觸感讓唐采慈欲問之言噎在喉間。
緘默無言的唐采慈隨唐采舒走了一路,奇怪莫寒莫岩並未跟在身後,唐采舒要去哪裏她也不知,又見眼前之人執意向前無心解釋,她想要開口問問她們所去何處,卻看唐采舒停了步子,喜悅說道:“到了。”
唐采舒帶唐采慈進了一家飾品鋪,門麵氣派,內裏淡雅,各式飾品精美絕倫,做工考究,一看便出自大家之手。
迷惑繞上唐采慈心頭,采舒帶我來這裏何意?飾品她們已夠多,不乏精致。
“采舒,你來飾品店想買什麼嗎?”終於開口詢問,仍是心存疑惑,來這裏女裝打扮不才合情合理嗎?
“我是想買東西。”唐采舒牽著唐采慈的手,來到一處停下,嬌笑盈盈,“卻是買給你的。”
“買給我?”唐采慈心頭微怔,順著唐采舒含笑的目光看清了眼下的飾物:一把琉璃做的紫梳。內外明徹,淨無瑕穢,如送梳人一般。
心湖似有碎石輕落,蕩開圈圈漣漪,又有清風僚撥水麵,卷起層層波紋。唐采慈心頭輕顫,恍然大悟。
結發同心,以梳為禮。
采舒男子裝扮,再送我以梳,分明有私定終生之意…思及此,心中明了的唐采慈低眉咬唇,早已羞紅了臉。
在一旁看她的唐采舒波光瀲灩,笑如夏花,她執著唐采慈的手,低聲問到:“我把它送於你,你願意收下嗎?”縱有萬般期許,也不能過於拋現,隻待她一聲回應。
此時唐采慈內心狂風巨浪,不知如何是好,收下顯然不適,但卻不舍拒絕…深思片刻,將臥於盒裏的琉璃梳拿在手中,唐采舒以為她願意收下此禮,欣喜若狂,卻聽唐采慈嗓音低柔地說:“采舒,你的梳我先替你收著。”唐采舒高揚的唇線僵硬,淚光浮動,心中泛冷,於心不忍的唐采慈心有悸動,輕柔啟齒,“容我再想想吧…”
不是絕對的拒絕就夠了,唐采舒欣慰又開心地想,姐姐隻是難以突破禮數的藩籬,開始試著考慮便不再是遙迢未知路。
回去的路上唐采舒見唐采慈低眉垂首,心事重重,她心裏也跟著五味陳雜,走近握了唐采慈的纖手,搖搖她的衣袖,柳眉稍攏,輕輕開口:“姐姐,你別不高興呀。”大不了把梳子還給我嘛,讓你這麼為難。
深思熟慮的唐采慈可不像唐采舒般天真單純,她的性子倒好,喜怒哀樂都形於色,一眼就能看穿,喜歡誰便藏不住傾慕,奈何她費盡心思收好的愛慕幾經周折仍是讓自己知道了,這哪怕是她掩藏最長的一次秘密,但得知秘密的代價非同小可呀,她如今真是勞心費神,恨不能變成這個無憂無慮的妹妹。
“我沒有不高興,隻是在想事情。”抬起眼簾望望易被情緒感染的唐采舒,見她明眸含憂,粉唇微嘟,知她不信,隻好柔聲笑道:“真的,我若不高興會笑嗎?”
終於見到唐采慈展露笑顏,似是陰天放晴般心情也跟著愉悅,“你沒不高興就好,你若不高興我就不高興。”
“傻丫頭。”唐采慈瞥一眼剛剛還愁眉苦臉這會便喜笑顏開的唐采舒,憶起她以自己的心緒為心緒的種種,心頭不由暖融萬分。
這一瞥道不盡溫柔寵溺,看得唐采舒心如擂鼓,情不自禁地,唐采舒柔緩地在唐采慈臉頰上落下一吻,白嫩的肌膚被濕潤的唇瓣觸碰頃刻便暈開了嫣紅。
“采舒,人看著呢!”大庭廣眾下紅了臉的唐采慈有些氣惱,即便換了男裝,也不能公然做出這等親密之舉,唐采舒的膽子越來越大了!
望著眼下羞惱難當的唐采慈,不以為意的唐采舒一笑了之,心念一動,愈發想要親近此刻滿麵霞紅的唐采慈。她伸手環住不及反應的唐采慈,然後往懷裏一拉,兩人柔軟的身子便緊緊挨在一起,又驚又羞的唐采慈掙著要退出來,卻不想唐采舒的藕臂抱得如此緊實,她無力掙開隻得隱著羞惱喚她:“采舒,你別鬧了,快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