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縱我不往,子寧不來?
唐采舒鬱鬱地望著站在馬車另一頭的唐采慈,自那晚後姐姐就沒有主動來找過自己,雖然隻過了一日…但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莫非她察覺了開始躲我嗎?
這廂唐采舒內心焦灼地猜想,那廂唐采慈正不經意地瞟了她一眼,目光沒有交錯,唐采慈又多看了一眼心不在焉的唐采舒,而後收回目光準備上馬車。
苦想的唐采舒留意到馬車的響動,隨後急步走到唐采舒身邊,“姐姐,我扶你。”
前來伸手扶住唐采慈的特派隨從莫寒比唐采舒快了一步,見她要扶唐采慈,就準備撤手離開。而唐采慈拒絕了唐采舒的好意,隻淡淡說:“不用了采舒,你也快上來吧。”有些疑惑的莫寒又伸出手來,向愣在一旁的唐二小姐點頭行禮。
另一名特派隨從莫岩站在旁邊準備扶唐采舒上車,他見唐采舒遲遲未動,同樣疑惑地開口提醒,“二小姐,可以走了嗎?”
唐采舒的怨氣又加了一分,她狠狠地瞪著無辜的莫岩,氣勢洶洶地想要自己上車,結果上到一半不慎打滑,險些跌落時被莫岩及時扶住,雙腳安全落在車上後莫岩才放開唐采舒的手臂,不想自己的援助還是受到唐采舒眼神的荼毒,他更加納悶了。
莫岩當然不知道唐采舒為何生氣,但唐采慈知道。她知道唐采舒生了她的氣,隻好軟下語氣,“采舒,沒有摔著吧?”自己以前從不拒絕她的要求,隻是這次…她也不明為何,隻不過是扶一下自己,妹妹扶姐姐有什麼不對嗎?她不禁責怪自己太過敏感。
“摔著了。”心有幽怨的唐采舒聽她聲音輕柔,見她眼含擔憂,心裏更是委屈。
“摔哪了?”唐采慈焦急地問,眼帶驚憂地看著唐采舒的周身,但看不出端倪來。
唐采舒輕輕捉了唐采慈的手,伴著唐采慈驚疑的目光,她把唐采慈的手按在胸口柔軟的麵料上,麵料下跳著一顆滾燙的心。
“摔了這裏。”唐采舒動情地凝望著坐在身旁的人,目光直白而坦蕩,有那麼一瞬她從唐采慈眸中看清了自己的臉,但也隻是一瞬。
唐采慈迅速抽回自己的手,麵色微紅,嗓音顫抖,“休要胡說!”
她這是動怒了嗎?唐采舒傷心地想,她對旁人甚少發怒,對自己更是從未有過怒顏,還是自己太直白了嗎…
“姐姐,你別生氣。我好好的沒有事,剛才說著玩的。”把心情放在一邊,唐采舒趕緊哄回臉色見紅的唐采慈。
唐采慈自己都沒有留意到內心的變化和波動,她隻是訝於自己竟對唐采舒發火,什麼時候起情緒的起伏這般易被左右了?她望望一臉愧疚的唐采舒,心又軟下來,歎一口氣,可她剛剛的舉動明明就像…就像…男子對女子的表白。此想法一出,唐采慈便驚恐地甩去。
“你沒事便好。”唐采慈恢複溫和語氣,卻皺了眉,“采舒,不是什麼話都可以說著玩的。”
唐采舒沒有回應,隻合了眼,抿了唇,片刻後說一句:“那我可以睡一會嗎?”隨即躺在唐采慈瘦削的腿上,突感身心疲累,隻想安然入睡。
感受著腿上的重量,唐采慈第一次仔細端詳起唐采舒的睡顏。光滑白潔的額,彎如新月的眉,明亮動人的眸,精巧高挺的鼻還有那粉嫩水潤的唇,和自己相像,卻覺得她格外漂亮。
采舒,我不願看你生氣,但若有朝一日你的哀傷源於我,請你不要哭泣。並且,請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