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曆靳言才漠然而笑，“就算你不說，我也打算帶著她出國，你以為我會傻到和她留在曆家等你來找她嗎？”
他不認為鬱璟寒不會反悔，到頭來找到她，夏婧染肯定會跟他回去，除非他們去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
最重要的是，鬱璟寒不知道不認識的地方，隻有他和她兩個人度過餘生。
聽罷，鬱璟寒緩緩垂眸，好半響才輕得不能再輕地說了句，“讓孩子留在她身邊。”
曆靳言愣了愣，沒想到他會連孩子都不要，“鬱總是嫌這個孩子是累贅吧？”
他就是故意當著夏婧染的麵這麼說，而鬱璟寒也不反駁，但兩人心知肚明，他是在為夏婧染著想，萬一沒有孩子，她撐不下去怎麼辦？
夏婧染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地上很快被打濕了，他什麼都替她著想，什麼都替她鋪好了後路，唯獨……
她的未來，不再有他。
鬱璟寒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最終他用兩人聽得到的聲音說了一句話。
曆靳言震在了那裏，看著他轉過身目不斜視地離開，他晃了晃神，最終移開了視線，自嘲一笑。
而鬱璟寒從她身邊走過，正要離開時，她從身後猛然抱住了他，哀求地哭道，“別走，我不怕死，真的不怕，璟寒，你別離開我和孩子……”
他的身後柔軟的身體在顫抖著祈求他，鬱璟寒輕聲說，“我怕，我怕你死。”
聽罷，夏婧染身子更加顫抖，胸口仿佛聚集了翻江倒海的刺痛，“不要……”
鬱璟寒抬手輕而易舉地掰開了她，似乎無情地頭也不回地一步步離開。
留給她的隻有背影，夏婧染剛想追上去，就被身後的曆靳言猛然拽住了手腕，啞聲喝道，“別追了他不要你了，聽懂沒？”
“你放開我，曆靳言，都是你這個瘋子！你把他還給我，你明明知道我愛他……”夏婧染瘋狂地衝他嘶吼著，眼淚也一直不停。
見她第一次這麼瘋狂的樣子，曆靳言黯淡下眸子，他以前再怎麼虐待她，她都沒有這樣的情緒，說明鬱璟寒在她心中的位置真的很重。
她說，她愛鬱璟寒，那他呢，他該怎麼辦？
話音剛落，看著瘋狂捶打自己的女人，曆靳言沒有衝她發脾氣，而是將她霸道地抱住了，“隻要你待在我身邊，隨便你鬧我打我罵我。”
“滾，我待在你身邊一秒都覺得惡心！”夏婧染憤怒地推著他。
曆靳言臉色是有些降溫，不過最終還是容忍了她，“我知道你現在很生氣我的所作所為，可我都是因為愛你，才想把你鎖在我身邊。”
“你也配談愛？曆靳言，你把我對你的愛都折磨光了，你現在告訴我你愛我，你覺得我該多感動多感恩你？”夏婧染掙紮間，手無意間失控一揮。
啪地一巴掌就打在他俊顏上，兩個人都靜止了。
曆靳言的臉色別提多沉，“你就這麼恨我？”
夏婧染愣了愣，才回答，“我恨死你了，你放我走！”
她從來沒打過他，可是比起他逼走鬱璟寒，這一巴掌本來就是他該受的，她不該心疼。
“不可能。”曆靳言冷著俊顏抱著她，一副極度占有欲的姿態。
“你……”夏婧染氣得身體發抖。
看著她還能生氣還能衝他發火，說不定也是好事，畢竟火氣發完了，她應該才會更快原諒他。
這麼想著，曆靳言臉色稍微好看一點，緩緩握住了她柔軟的小手，“疼不疼？別打疼你了，如果你覺得我該打，我可以打自己。”
夏婧染猩紅瞪著他，他以為打他能解決什麼，“打你我都嫌髒手。”
她從來沒想到他竟然如此卑鄙地用她的安危，威脅鬱璟寒逼她放開自己，她以前愛他，他給了她地獄一樣的生活，現在她好不容易有個全心全意愛她的男人，他卻又要來橫插一足，看不得她過一天好日子。
她上輩子到底怎麼得罪這個男人了，他要來這麼這麼她。
見她語氣已經弱下，曆靳言輕輕吻了下她的手背，故意扭曲她的意思，“好，不打了，我們回家吧。”
“回哪裏，我不回去！”夏婧染反應激烈地盯著他，深怕他要將她帶回曆家。
“別怕，不回曆家，我帶你去一個隻有我們兩個人的地方好不好？”曆靳言摟著她幾乎用哄的語氣。
“不，我不去！我不……”夏婧染因為反應太過激烈，肚子上一陣疼痛，痛得她毫無預兆地暈厥過去。
曆靳言連忙將她打橫抱起，神色緊張地帶著她離開了。
……
夏婧染醒過來的時候，是靠在身旁男人身上，而她身上係著安全帶，她立即環顧了周圍，再看向窗外，是一片藍天白雲。
她什麼時候上飛機了？
見到她醒過來，曆靳言抬手溫柔拂過她的小臉，磁聲低道，“醒了？怎麼不多睡一會兒，醫生說你隻是疲憊了，休息一陣沒事，孩子……也很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