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夏婧染僅僅頓了頓步伐,就一步步緩緩朝著他走去,仿佛每一步都艱難恍如隔世。
最終在距離他一步之遙的時候,她猛然被他一手強硬帶入懷中。
清冽溫暖的氣息讓她震了震,最終才抬手輕輕環住了他的腰,低啞道,“璟寒……”
鬱璟寒仿佛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抱著她溫柔地低聲道,“我抱得太緊,有沒有壓到孩子?”
仿佛深怕克製不住情緒抱她,卻又擔心壓到她隆起的腹部。
聽罷,夏婧染搖了搖頭,也不戳破兩人隻有半個小時,她小手緊緊拽著他衣角,低得不能再低,“沒有。”
“那讓我再多抱一會兒。”鬱璟寒聲音極淡,深邃地看著她,不知道過了多久,才問她,“想好孩子的名字了嗎?”
夏婧染以為他會跟她說道別的話,可是他說的比道別更加讓人心酸,順著他的話輕聲說,“沒有,你取。”
“我取了你會喜歡嗎?”鬱璟寒似乎嗬笑了聲。
聽著他似乎平常的語氣,夏婧染深吸了口氣,“喜歡,你取的我都喜歡。”
“鬱夏。”鬱璟寒低聲在她耳邊這麼說。
他怎麼知道一定是個女孩,夏婧染沒有多問,隻是聽明白了這個名字的含義,她緩緩垂眸,“好,就叫鬱夏。”
以他和她之名取的,這個孩子注定是他們的曾經在一起過的證明。
“染染。”鬱璟寒清冷的聲音有片刻暗啞。
“嗯?”夏婧染應道,卻沒有抬起眸。
“別哭了,哭得我肩膀都濕了。”鬱璟寒不想刺激她悲傷過度,哪怕他心裏波濤洶湧,隻要她和孩子平安,他來這一趟就值得。
說著,夏婧染震在那裏,她不想在他麵前哭,可是沒想到沒抬起頭想掩飾都掩飾不掉。
隻見他幹淨溫暖的指尖抹去了她的淚水,“我還有很多話想和你說,你就安靜聽著就好。”
夏婧染始終沒有抬起紅彤彤的眼睫看他,聽到他如大提琴一樣低醇的聲音傳來,“你想知道我什麼時候愛上你的嗎?並不是我們第一次見麵,也不是我們發生關係後,更不是你懷孕住進鬱家,而是在很久之前,一次宴會上,曆靳言帶著你出席,當時的我看著你被他欺負得連一聲都不吭,還溫柔帶著愛意看著他,我在想怎麼會有這麼傻的女人,被欺辱還死心塌地愛著那個男人。我在一邊看著你被欺負,一邊應酬,但視線始終在你身上,我好奇,你能忍受到什麼程度,最終你被他罵得落單,一個人孤零零站在一旁,當時我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不小心讓你手上的香檳濺到了我衣服上,你慌亂的一個勁跟我道歉,柔軟的小手一直在幫我擦著衣服,好像做錯了什麼大事一樣,那股委屈讓我一直隱隱做疼。那日之後,我時不時就會想起你,想起你的隱忍,想起你挨罵時的委屈痛苦,我甚至在想,如果換做我是你的丈夫,我一定舍不得這麼對你……”
聽著聽著,夏婧染眼淚流得更多了,確實是他將她從在曆家地獄般的生活裏解脫出來的,而他,也對她很好,真的很好。
或許,他是這世上對她最好的男人。
這時,曆靳言突然開口打斷了兩人,“半個小時到了,雖然不介意再給你們留一點時間道別,但總要走,我想鬱總不會是這麼磨磨蹭蹭的人吧?”
鬱璟寒緩緩抬眸瞥了他一眼,不怒自威,不過最終還是緩緩鬆開了懷裏的女人,當著他的麵,摟住了她脖頸深深吻了下去。
或許是最後一吻,他的唇舌很燙,如蛇,如火一樣侵蝕她的意誌。
就在夏婧染快融化攀上他的肩膀時,他卻放開了她,溫柔深邃地看了她一眼,抬手摸了摸她的長發,“乖,你在這裏等一會兒,我和他還有些話要說清楚。”
說的好像不離開一樣,而事實是他馬上要離開了,這個認知讓夏婧染猛然害怕起來,一想到她再也不能看到他,一種恐慌讓她抓著他的手不放開,淚光閃閃哽咽,“別走。”
鬱璟寒瞥過她的手,最終緩緩強硬撫落,一言不發地和她擦肩而過朝著曆靳言走去。
此刻看到剛剛那一幕深情一吻的曆靳言,臉色已經不佳,但也沒辦法深究,冷冷瞥向走過來的男人,“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
他並不覺得自己還有什麼可以和他談的必要,看到夏婧染對他不舍的樣子,他隻想快一步帶走她。
鬱璟寒看著他的目光很冷很冰,“我有。”
最終曆靳言不得不妥協最後一次,他不想一切白費工費,隻能忍耐下來,“說。”
“我不想再看到她過以前被你和曆家欺辱的日子。”鬱璟寒抬眸從唇縫一字一句說,“你想帶走她,不能回曆家,不能讓她再受一點點苦,這是我的要求,如果你做不到,就是天涯海角我也會再找回她,別怪我不遵守今天答應你的事。”
聽罷,曆靳言沉默了很久,也看了他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