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吉思汗?“伊昂沒反應過來,呆愣了兩秒,接著捧腹大笑。
”成吉思汗…紀思涵…哈哈哈…簡直太有趣了…“
紀思涵看著伊昂笑的那智障樣子,簡直不堪忍睹,一罐酒咕嚕嚕的就入肚了,接著又打開下一罐。
等伊昂反應過來時,立馬製止了紀思涵開下一罐酒的舉動,蹙眉勸說道,”女孩子喝這麼多酒不好。“
紀思涵倏地一笑,眉眼彎彎的樣子,讓伊昂想到了百合花。
一樣的純潔無暇,美麗剔透。
他好像突然明白,為何姐夫看姐姐的眼神裏,總有著一股情深不壽的執著了。
因為,在你生命中,總會出現那麼一個人,值得你溫柔以待。
”古人都說,借酒澆愁,借酒澆愁,我若不喝,我的萬千愁緒該如何解呢?“
伊昂蹙了蹙眉,關切的問,”那我能幫到你什麼嗎?你介意把你的煩心事告訴我嗎?“
紀思涵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盯著伊昂看,一直盯著,直到伊昂都臉紅了,紀思涵才緩緩垂下眸子,小聲說。
”有些事情,沒有親身經曆過的人,是不會懂的…“
話語間的蒼涼和感傷,猶如一把尖刀,刺在了伊昂的皮膚上,讓他有了感同身受的痛。
伊昂繼續說,”你之前不是說,你認為我是一個好人麼?那麼,作為好人的我,理所應當幫幫你的,對吧?“
紀思涵倏地抬眸,眸子發亮的望著伊昂。
接著,眸子慢慢變黯,兩行清淚無聲滑過。
”沒人能幫我…沒人…沒人…“
說著說著,紀思涵便攤在了桌上,無聲啜泣著。
一時間,伊昂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隻伸手輕輕拍著紀思涵的背,有一下,沒一下的,算是寬慰。
可伊昂不知道的是,他拍的第一下,就讓紀思涵全身都僵硬了…
接著,隨著他安慰的節拍,慢慢的…慢慢的…放鬆了下來。
並且,很舒服…有種讓人很安心的感覺…
紀思涵慢慢的停止了哭泣,慢慢的,睡了過去…
伊昂見紀思涵好像睡著了,輕聲喊了兩句”紀思涵?紀思涵?“
見紀思涵沒有回應,伊昂才能確認或許她是真的睡著了。
於是,伊昂便小心翼翼的抱起紀思涵,往房間走去。
在伊昂要將紀思涵放下來時,紀思涵猛的摟住伊昂的脖子,在伊昂的脖子上印下一吻。
”伊昂…謝謝你…謝謝…“
猛地吮吸了好久後,紀思涵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伊昂臉紅心跳…趕緊將紀思涵放在了床上,幫她蓋好被子後,就火速離開了紀思涵的家。
當回到車上後,伊昂的心髒還是撲通撲通直跳著。
隻有他自己知道,在紀思涵吻過來的那一刻,他的身體產生了如何翻天覆地的反應…
那是以前,從未有過的…
如若他真的把持不住了,他無法想象,現在會是如何情景…
伊昂大口喘著粗氣,透過車窗,望向紀思涵家裏的方向。
如果說,我們生命中,必須碰見某些讓我們畢生難忘的人,那麼,或許,伊昂的這個人,已經出現了。
並且,隻那雙眼睛,便能讓他念念不忘一輩子…
紀思涵…紀思涵…
怎麼辦,我好像喜歡上你了…
。
大體上,伊昂將事情的發展經過都說了一遍。
隻不過,具體細節,和他對紀思涵的感覺略去了而已。
然而,這個省略,跟沒有省略,是一模一樣的。
因為…
伊昂的一些小表情小動作,如何能逃得過這兩個老司機的眼呢。
伊昂說完後,伊人嘖了嘖舌,摸了摸下巴,直接問了一句差點讓伊昂沒一屁股摔下去的話。
”所以,你喜歡上人家姑娘了?“
”噗…“伊昂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來,”姐…你要不要這麼…犀利?“
”看來啊,你還真是喜歡上人家姑娘了。“伊人摸了摸下巴,接著說,”叫紀思涵啊,回去我便讓人幫你查一下這姑娘,你要什麼資料就有什麼資料。“
”不要!“伊昂突然義正言辭的拒絕,”我不需要你們幫我查她,我隻想慢慢認識她…“
”嘖…“伊人笑了笑,眼波微動,”行行行,讓你們水到渠成的發展。隻是,你連人家聯係方式都沒有,你打算怎麼泡人家啊?“
伊昂紅了紅臉,絞了絞手,小聲說,”如果有緣分,自然會再次見麵的…“
伊人與顧方深對視一眼,自然都從彼此眼中讀出來意味深長的味道。
。
回壹光別墅的路上,伊人撐著腦袋,一副頗為憂慮的樣子。
”我直覺…這個紀思涵…沒那麼簡單…我怕,她會傷害伊昂。“
顧方深蹙了蹙眉,分析說,”以他們倆之間的巧合發生的幾率來說,這場邂逅,大抵是紀思涵安排的…“
”可是…她究竟為何要這樣…“伊人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顧方深寬慰的說,”放心吧,我已經讓邢烈去查了,估摸著等我們到了家就能拿到她的資料了。“
伊人撇嘴說,”我本欲打算勸勸伊昂,別陷的太深,別太輕易便相信別人。可是這丫的,顯然聽不進去,就跟好像中了那紀思涵的毒似的。真想知道,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才幾個小時時間,就能把我弟弟迷的神魂顛倒的…“
顧方深突然勾唇笑了笑,”再怎麼樣迷人,肯定也沒有你迷人。畢竟,你也是把我迷的神魂顛倒三迷五道耿耿於懷永生難忘至死不渝…“
伊人白了顧方深一眼,怒斥,”瞎用什麼成語呢。“
顧方深笑了笑,沒說話。
半小時後,兩人回到了壹光別墅。
各自洗漱好後,進書房打開電腦,邢烈果真已經將紀思涵的資料傳了過來。
伊人點開一看。
父母離異,從小跟著父親生活。
後來,父親再娶,生了個弟弟。
成績優異,但高中輟學。
弟弟叛逆鬼混,父親嗜賭成性,欠了一屁股賭債。
紀思涵無奈輟學打工,可也堵不上這個大窟窿。
後來…紀思涵去了皇鑽當服務員。
也就是,伊昂他們昨天去唱歌的地方。
任誰都知道,那個地方的服務員,是有些那方麵的性質的。
紀思涵剛去了皇鑽一個月,至於究竟有沒有做那方麵的事情,是不得而知的。
而昨晚她究竟是不是有意想吊伊昂,更是隻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身世淒苦,是真的。所以,伊人願意幫助她。
不過,若是紀思涵想傷害她的弟弟,那伊人便頭一個饒不了她!
隻要紀思涵敢傷害她弟弟一分,伊人便會讓紀思涵更淒苦百分!
她的寶貝弟弟,如今涉世未深,還未能識別人心,她巴不得把伊昂豢養進她所構造的溫室裏,可是又怕,伊昂如今正處於叛逆期間,反倒會對她產生厭煩抵觸情緒。
真的是…煩人啊…
顧方深從背後摸了摸伊人的腦袋,關切的問,”怎麼了?看的怎麼樣了?“
伊人站起來,指了指電腦,示意顧方深也看,說,”看來你猜的沒錯,這個紀思涵,估摸著還真是有意接近昂昂的。“
”嗬…有趣…“
”有趣你個大頭鬼啊!“伊人突然怒拍顧方深一巴掌,”要是她傷害昂昂怎麼辦?昂昂現在還小,什麼都還不懂,很顯然會被這個女人玩的團團轉啊!“
顧方深心中一歎。
這丫頭,這兩天脾氣越發蠻橫嬌縱了。
是不是,生理期快到了啊?
不過,橫就橫吧,反正,他樂意寵!
顧方深快速瀏覽完資料,說,”受到了傷害,才能得到一定程度的成長。你也不能保證,你能永遠時時刻刻都看顧著他,保證他不受到任何外來幹擾吧。所以,必要的傷害,才能給他帶來成長。而伊昂,總有一天也是要長大的。“
伊人蹙了蹙眉,語氣有些委屈,”話雖然是這麼說…可是…昂昂可是我唯一的弟弟啊…我生怕他,也會對這個世界絕望…從而變得世故,變得無情…變得就像我們一樣…“
伊人話語中的蒼涼,顧方深如何感受不到。
五年前,伊人還是那個天真無邪心存善良,對任何事情都抱著期待對任何人都保持友好的姑娘。
可後來,總有人無緣無故的傷害她…
久而久之,她也知道要偽裝了。
她也知道,不能總以自己真實的一麵示人了。
以前的直率,變成了如今的說話留一半。
以前的真誠,變成了如今能令對方開心的善意的謊言。
以前的積極樂觀,變成了如今保護著自己的棱角。
以德報怨,並不一定正確。
因為有些時候,對方並不一定值得你原諒。
如今的伊人,圓滑,世故,能在商場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圈子裏隨意馳騁。
可,難能可貴的是,伊人的心裏,至始至終,仍舊保持著一份善良與初心。
損人利己的事情,她不做。
無故傷害別人的事情,她更不會做。
除非,是有人主動傷害她,否則,她是不會隨意傷害別人的。
慶幸的是,在這個泥潭裏,她仍舊保持著初心,始終不變。
而更慶幸的是,她的身邊,能一直有顧方深這抹光明存在,照耀著她前進的路,讓她不會走歪路,一直都有歸屬感。
。
顧方深轉身抱住伊人,在伊人額頭上印下一吻。
”寶貝…相信我…我保證,不會讓昂昂受到傷害的…同時,你也要相信他。他一直是一個積極樂觀能明辨是非的男孩子,我們要相信,他會處理好這件事情的。“
伊人抬眸,眨眼望向顧方深,聲音顫抖,”真的嗎?“
”真的…“顧方深倏地低頭,在伊人唇瓣上印下一吻。
接著說,”比這個吻還真。“
伊人抿了抿唇,臉蛋有些紅,心跳如小鹿。
說真的,她真的很慶幸身邊有顧方深陪伴著。
每每到了這種她迷茫無助的關頭,因為有了顧方深在,她便不再彷徨無助。
這種強大的安全感與歸屬感,也隻有顧方深能給她了。
因為,他足夠強大。
一感動,伊人便被迷了心竅,主動便湊了上去。
吻…吻…吻…
不斷加深的,是二人的情意與感動。
所有的海誓山盟,抵不過你陪在我身邊的朝朝暮暮。
所有的金銀珠寶,抵不過清晨睜眼第一眼看見對方互道早安。
所有的權勢地位,抵不過這個男人願意為你洗手作羹湯。
伊人想,或許,這輩子,她真的真的是不想離開顧方深了。
不想再管,那一年,顧方深突然離去的真相。
好像,這個傷疤,在顧方深每天的寵愛中,慢慢消散了痕跡。
所有的事情,都變得不再重要。
隻要他陪在身邊,便是最好。
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
。
這些天,韓聿信與許善純一直處於積極造人的狀態。
雖然如今,好像期待的一切都發生了可許善純心底,還是有些空落落的。
總覺得,有哪裏好像不大對。
特別是,今天,是許善純要和韓聿信去領結婚證的日子。
許善純心裏有點慌,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但又具體說不上來。
一起床,右眼皮就不停的跳。
但是,她又不想將自己過多的憂愁說出來,徒惹得韓聿信跟著他傷感。
索性,也就拿好證件,跟著韓聿信出門了。
一路上,無論走路還是開車,韓聿信一隻手都緊緊握著許善純的手。
許善純感受得到,韓聿信手心裏,冒出的細汗。
這個男人,原來,什麼都不說,其實,內心還是緊張的。
畢竟,今天,是兩人人生中最最重要的日子。
隻要領到了結婚證,就代表著,兩人成了有法律擔保的,具有真真意義的夫妻。
以後,兩人在一起,再也不用藏著躲著。
隻需要,正大光明的在一起。
因為,我愛你,你也愛我。
所以,我們要攜手走下去,風風雨雨,不變初心。
很快,便到了民政局門口。
今天民政局領結婚證的人還有些多,兩人也就按照正常秩序,排隊。
好不容易排到了,接著,兩人開始填表格。
正填的仔細,突然,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喲,這麼快就領證了啊?還真是迫不及待呢?“
顧雲儀尖刺的聲音突然響起。
許善純蹙了蹙眉,轉頭一望。
幾天不見,顧雲儀似完全變了個人似的。
眉眼下的烏青,是再厚重的粉底也掩蓋不住的。
而她一身的黑,也與許善純與韓聿信一身的紅形成了非常鮮明的對比。
一時間,不少人都轉來了目光,一副看好戲的姿態。
”那對新人挺登對的啊,男才女貌的,看著都讓人羨慕。“
”那個突然出現的女人是誰啊?小三鬧上門了?“都鬧到民政局了?”
“嗬嗬…到底誰是小三,還真說不一定呢…”
韓聿信蹙了蹙眉,率先開口,“雲儀,你怎麼來了?”
顧雲儀嗬嗬一笑,“你這麼重要的日子,我怎麼可以不來?你們不要多想,我是來祝賀你們的。”
“祝賀?雲儀你…”許善純蹙眉,欲言又止。
“嗬…想不通了是吧?以為我合該來鬧事的是吧?”顧雲儀話裏的諷刺非常明顯。
“是啊,你搶走了我的老公,換做任何人,都應該大鬧一番的,可是,誰讓我大肚呢!我今天啊,還真是來祝賀你們的。”
許善純咬了咬唇,禮貌笑了笑,說,“雲儀,謝謝你…”
顧雲儀突然勾唇一笑,那笑容,意味不明,卻又帶著幾分狠厲,一時間,許善純真的捉摸不透這個女人的用意了。
接著,顧雲儀遞來一個盒子,全黑色的大盒子,說,“這是我送你們的新婚禮物。”
接著,顧雲儀湊到許善純耳邊,以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驚悚的語調說,“記得,等回去再拆…否則…後果自負…”
接著,顧雲儀笑著揮了揮手,“阿信白白,我們還會再見的…”
說罷,顧雲儀轉身便走了…
留下許善純雙手顫抖的端著這個盒子,嘴唇發白…
因為有了顧雲儀這麼一鬧,拍結婚證上的照片時,許善純發現自己怎麼也笑不出來了。
她和韓聿信,真的可以結婚嗎?
在辜負傷害了顧雲儀後,在用天大的謊言欺騙了所有人後,她真的能安心的和韓聿信領這個結婚證嗎?
就算結婚了,到後來被發現她沒有真的懷孕,或是這個月時間內她並不能和韓聿信成功造出孩子。
屆時,又該怎麼辦?
被逼的離婚?或是遠走天涯?
這份愛情,究竟要靠什麼來維係?
許善純非常清楚的一點是,她的身體,根本不足以支撐她快速懷孕。
而這些天和韓聿信的努力,以及韓聿信隱隱表現出來的著急,無一不讓她憂慮。
強大的壓力以及巨大的憂慮下,許善純隻感覺到,這幾天,她的頭發不停不停的大把大把的掉。
壓的她,快要喘不過氣來。
而今天,顧雲儀的挑釁,無疑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明明該很喜慶的拍著結婚證上麵的照片,可許善純卻突然兩行清淚流下,猛地站起來,哭著說,“對不起阿信,這個結婚證我不能和你領了。”
說完,許善純便抱著顧雲儀送的那個黑盒子,轉身跑了出去。